他的手指松开，断箭直逼我的心口。
我没有动。他的一席话，已经让我的心碎成了千片万片，痛感那样尖锐深重，我连死亡都不畏惧了。只是，萧显，我多么想再看看你，再抱抱你，跟你说声对不起，可是，却没机会了。
横空里闪入一人，挡在我身前。我心如死灰，无力抬头，却听见宋蓦惊叫，“师弟!”
萧显歪倒在地，对我灿然一笑，艰难抬手，将那吟龙陨玉拉到他的胸前。
他说，“小余，这样也好。”
“不 --!”我眼看他胸口血如泉涌，如梦初醒，撕心裂肺地大叫。
陨玉浸透了他的心血，映着满月之华，突然发出万丈虹光。
睁开眼，我看着白色天花板，大叫一声。
“小余，小余!”门口冲入一人，是郑则。
“你总算醒了。两天两夜，吓死我了。”他道，一边将我抱入怀里，“小余，你昏迷的时候，我才发现你有多重要。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秘密结婚，然后再想个法子公开……”
我推开他，“不，不!”
“小余，”他担心地看着我，“你怎么了?我知道，之前有些事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也不是没整过我，咱们就都别计较了，从头开始，嗯?”
“不，我要去杭州!”我叫，“我要去杭州!”
他吓得语无伦次，“杭州?噢，好，好，等你好了，咱们就去。”
“现在就去!”我拔了点滴，掀开被子跳下床去……
出了萧山机场，打的到西湖，只看了一眼，我便坐倒在地，泣不成声，“不是这里，不是这里。”我大叫，任路人看疯子一样看我。
这不是我记忆中的西湖。这山这水，错了，全错了!
我把一切告诉郑则，说了很久很久，他一直安静地听，然后他说，我不过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太真实，所以我一时分不清真假罢了。他推了通告，带着我去一处僻静的地方。这地方在苏皖边境，要先开车，再坐船。
他对我说，这里空气清新，依山傍水，人迹罕至，调养身体最好。
小船慢慢驶进一片山水，上了岸，我回头，呆呆注视着眼前的碧波万顷与峰峦叠嶂，喃喃道，“这里……”
船公道，“我听老人家说，这山古时候叫千秋山，这湖，本来也叫西湖，跟杭州的那个……”
他还未说完，我已跑了出去。
来到记忆中的那片山崖下，潭水已枯，碧草连天，在夕阳的余辉里轻轻摇曳。
我找了块锋利的石块，在不思崖下用力挖着，许久，指尖突然触到了什么，轻轻一顿。
拨开积土，我的泪湿了眼眶。
微风中，月华静静洒落，幻世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