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慌气乱,握紧了手里的剑,快步走了出去。
而关上门的珈以直接晕倒在地。
从窗外树上掠身进来的腾星野都没来得及接住她。
她咳着血,大口大口的血从嘴里冒出来,却只揪着腾星野的衣角,告诉他,“帮我瞒一天,一天后我就能醒过来。”
腾星野这几年来没少帮她干这些事,他会她的字迹,能模仿她的声音,甚至能修饰身形,从背影上看上去和她像了八成。
可他却没想过,他为了帮她保命练出来的技能,居然有一天要拿来哄男人!而且是个明显对她有意思的男人。
腾星野呕得很想吐血。
可门外的严枕云还在敲门,低声询问,“阿姐?你不舒服吗?小二说你昨天一天都没出来用饭?你想吃些什么,我帮你准备。”
腾星野深吸一口气,捏着嗓子回他,“不了,我昨日出去用了膳食了,云哥儿你再让我休息会儿,我傍晚再陪你用膳。”
傍晚叶珈以她就是死也要死回来!
严枕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里面的人没出声,前日他又刚被问过那样的问题,这会儿正有些心思浮动,倒也不敢进门,只能隔着门问,“傍晚青山派掌门约了我们去游湖,阿姐你也要一起来吗?”
哈!说抓魔教的人,只抓了几个小喽啰,倒是有脸在那游湖庆祝。
好在外面这小子还是要几分脸面的,这话说得,八成自己都羞愧。
云哥儿是真觉得羞愧,这群人嘴上说着要除魔教,可昨日忙了一日无收获之后,今日就张罗着要庆功了,他原推辞了不想去,可眼下他是代表东极来的,他不出面,那些人指不定背后就要编排东极有维护魔教之意了。
何况那些人说得那般冠冕堂皇,说这不仅是个庆功宴,还是个陷阱。
只有他们一众人等都在船上待着,魔教觉得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才会不管不顾地投入陷阱中来,总比满江湖地循着他们的落脚之处简单。
这样一来,严枕云更不好推辞。
可他到底也记挂着珈以,想着若是能带上她一同去,在他身边,总归安全些。
他们能不这个局,被当成鸟雀来自投罗网的自也有感觉,滕星野差点就冷笑出声,嘲讽这些想当然的江湖人真是傻得可爱了。
然他还没能开口说话,就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按住了他,珈以往外答,“好。”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珈以撑着身子坐起身来,看向怒瞪着她的腾星野,朝他笑了下,“你不说时间等不及了吗?咱们干脆就速战速决。”
她瞧着他,似是半点感觉不到他的不虞,“今晚记得救我啊。”
按她如今这手脚酸软无力的模样,她肯定不能自己逃出来。
腾星野被她气得要死,看她这幅苍白着脸还要装作精力十足的模样,到底是狠不了心指责她,反被珈以打发去街上买了一堆胭脂水粉。
傍晚,严枕云带着珈以上了船。
珈以穿了一身正红色的襦裙,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往原本就帅气的严枕云身侧一站,风华半点不为他所遮盖,反倒愈加艳丽逼人。
他们这光明正大地站在一处,自然就给了旁人发问的机会。
青山派掌门人上次得严枕云相救,有心为他救场,赶在旁人出声之前,先将问题和缓地问了出来,“这位女侠,不知可是云少侠的?”
珈以飞快地赶在严枕云开头之前张嘴,好似生怕自己的身份不被承认一般,“我是他年少时的救命恩人,枕云他欠着我大恩呢,对吧?”
最后说那两个字时,她急不可耐地就挽上了严枕云的手臂。
她前日问的那句话还犹在耳边回旋,初初发现自己心思的严枕云哪里接受得了她突如其来的靠近,身子立即就往边上一闪,躲开了珈以的手,连带着那声音都发涩僵硬,好似有多么勉强,“对,对,对。”
珈以不满地皱了眉头。
她这一连串的表现,落在众人眼里,便是她试图以恩相挟,而严枕云这在江湖上出了名的正气、重情重义的性子,自然是不得不生受着她。
倒是瞬间就让人对他的无奈理解了几分。
前奏到位,珈以勾了嘴角笑,随着众人上了船,慢悠悠地往湖心而去。
她一直靠在严枕云身侧,一会儿又是要倒茶,一会儿又是要喂他糕点的,吓得严枕云差点脱口问她是否害了什么病,强自按捺了,通红着张脸躲到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