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派养大的她[快穿]_作者:顾苏安谢席(293)

  想起这些,夏司廉的脸立即就越发肃穆了。

  他心念一转,“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对着盛平帝略有疑惑的神情,一句话说得却是半点都不打磕巴,好似在心里筹谋过了数十遍,已经打定了主意。

  “若万岁不嫌弃,奴才自请前去照顾长公主殿下。”

  盛平帝这会儿是正正经经地吃了一惊。

  夏司廉如今在宫中坐到了掌印之职,锦衣卫的首领又可以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他便和前朝的东厂督主们也无甚区别,这样泼天的权力,他居然是说扔就扔了?

  盛平帝心下筹谋,夏司廉却还是由这一句话打开了心里那口泉水的泉眼,肩上的担子瞬间轻快了不少,倒是越加坚定了,“奴才知晓照顾长公主,最是知晓她的性情,若是真要人前去,奴才自认能照顾好殿下。”

  殿中寂静无声。

  侯在店门口的解忧都不知要说句什么。

  夏公公这话来的突兀,是半点口风都给他透过的。

  但是既然夏司廉打定了主意,便从盛平帝那得来了半月的转手时间,将宫里的一干事务都打理好,后宫交给皇后,前朝交给解忧,锦衣卫自然还是由盛平帝直辖,竟是瞬间就显得他可有可无,并不重要了。

  夏司廉这一退,退得太快,直到他人都快到行宫了,朝臣们才受到风声。

  但此时,朝野之声已经扰不得夏司廉的耳朵,他等在宫门口,等着出去赏梅的珈以回来,听见脚步声又瞧见人影的那一瞬,竟有些像年幼时受到食盒的心情。

  他打开食盒,多了一个小娃娃,多了他深宫里的一个羁绊。

  然后这个小娃娃长大了,走到他面前,冷冷地嘲讽他,用最冷漠的眼神看着他,控诉他曾经软弱无力的抛弃,在他面前,被伤得命不久矣。

  就像是一颗蒲公英的种子,被吹到了他手里,他小心翼翼地种下了,看着她发芽,却没等到她开花,再见时,这朵漂亮的蒲公英已经再次被人吹散,飘飘摇摇的,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

  他要去把蒲公英接回家。

  夏司廉本来都已经想好了小午瞧见他会有的冷嘲热讽,却没想她走到跟前,瞧了他一眼,转头却是和身后的宫女吩咐,“本宫要沐浴。”

  宫女应声下去准备,珈以则先进了卧房。

  夏司廉的积威犹在,他跟进去后递了个眼神,身后再无人敢动。

  珈以坐着喝茶,瞧见夏司廉进来,忽而说了一句,“等会儿你服侍本宫沐浴。”

  夏司廉便是有再多的话,也被她突如其来的这一句堵得词穷了。

  等到珈以真站在他面前,展开了双手让他更衣,夏司廉垂在两侧的手都还是抖的,犹豫了许久,终是抬头瞧了她一眼,“殿下……”

  “你要不肯,现在就收拾包袱走。”

  珈以一句话堵住了他,夏司廉自然只能照办。

  可脱到只剩亵衣,他却实是有些下不去手了,脸红得难以遮掩不说,气息都乱了,只能死死地垂着头,瞧着前面的地板,念着静气的心经。

  虽心里预演过千遍,克制过万遍,这是他第一次这般直面自己深藏的心情。

  然后面前就多了一截胳膊。

  珈以不过是借此确认一二他的心思,真确认好了,她的策略就定了,拿着自己那条满是刀疤的胳膊凑到了夏司廉面前,“这是当时给皇兄取血时割的。”

  “那之前,海福突然告诉了我,我的身世,还将母妃的一块玉牌给了我,只是他没等拿出我这块免死金牌,自己就先死了。我并不知晓,担惊受怕了好几日,就收到了皇兄中毒,你被下狱的消息,着急赶到了御前。”

  “一个口子不够取血,太医还没确认我的身份,那些人就催着我赶紧割,我好疼,可是我除了割口子放血,什么都做不了。”

  夏司廉的呼吸更乱了,目光盯在珈以的胳膊上。

  珈以朝他靠近了一步,松松抱住了他,将脸靠在他肩上,问,“阿兄,你不心疼吗?”

  夏司廉没了反应。

  “离了你,我吃了好多苦,阿兄,你就舍得吗?”

  夏司廉没动,但珈以好似感觉到了有什么轻柔的东西,砸在了她肩上。

  “旁人不会像你照顾我一般照顾我,在他们眼里,我只有是长公主才有价值,但在你这里,我只要是小午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