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是真的差一点就对着唐秋山开枪了!
要不是秦恒……
雷之行阴测测的笑着,因为正在失血的缘故,脸色变得很苍白,瘦骨嶙峋穿着黑色长衫的他犹如鬼魅一般,连着后退了几步撑在礼堂正中的台子上。
他捂住胸口,唇瓣剧烈颤抖着逼问秦恒:“你一直都在骗我!你居然骗我!”
秦恒看着距离他只有几步远的雷之行,看着他几乎病态的模样和那些年一样穿着黑色的长衫,就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他敬重的大哥。
他忽的冷冷的苦笑一声,眸子里闪着寒光,“是,从一开始我就在骗你,什么帮你夺得唐家,都是在骗你!雷之行,这是你的报应!”
雷之行虚弱的靠着,盛怒下那双琥珀色的蛇眼染上了一丝丝的血红,他森然的扫了唐秋山一眼,“唐秋山,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唐秋山声线清冷:“只能怪你觊觎了原本就不该属于你的,不论是唐家还是晚晚,我不给你机会,你连碰都别想碰!”
雷之行盯着唐晚,那眼神可怕到极致,像是一道漩涡要将唐晚卷入其中,他一字一顿道:“从来就没有我得不到的!”
“痴心妄想。”唐秋山声音很低。
他的脸色很不好,比在囚牢的时候还要苍白,唐晚慢慢恢复神智,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好受一点,只能紧紧抓牢他的手。
她努力维持冷静的状态,可心里总是隐约觉得不安。
这一幕落在雷之行的眼底,他红了眼而后又看向秦恒,再也不似之前的兄弟情深,怒吼道:
“你是雷家人,居然帮着外人对付我,为什么!”
秦恒握着枪的手都在颤抖,“为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该问你的才对,十几年前我就该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雷之行要杀秦恒!
唐晚的目光一紧,听着雷之行虚弱的声音轻悠悠的飘来,“阿恒,你胡说什么,我是你大哥,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然而,他说着这话的时候分明还在笑,仿佛一具没有血肉只会笑的傀儡一样,这样诡异的感觉让人心底发寒头皮发麻。
秦恒红着眼再次举起枪,“住口,你不配当我大哥!当年你说海上有一批货不放心交给手下人,我那时候多相信你,多敬重你,出海替你把关!
可是你呢!你暗中叫人动手脚,明知道那天海上不太平,你就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我!”
当时所有人都说,雷之行夺走了本该属于秦恒的雷家掌舵者的权力,可是秦恒一心只想着在医学上有所发展,对于继承雷家根本就没有兴趣,更何况雷家的背景牵扯众多,他不想卷入那些纷争。
对他来说,雷家本就该属于大哥,因为权势是大哥一生的追求,他只会默默的支持大哥。
那次出海,他心里想的是能帮大哥分忧解难。
那一夜,海上倒也算得上是风平浪静,可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没有人能放松警惕。
秦恒在甲板上巡视了一圈之后,就往船舱走,却在拐角处听见两个人的对话,窃窃私语,明显就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秦恒从来就没想过,兄弟相残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那是他敬重的大哥,血浓于水的亲人!
他仓皇而逃,可转身之际暴风雨来临。
所有人都冲到甲班上,雷雨声裹挟着海浪铺面而来,乱成一团的船上人头攒动,谁也看不清谁,咒骂声和指挥的声音不断。
轮船摇晃的剧烈,他被强大的风刮到栏杆,撞得眼冒金星,船摇晃到最剧烈的时候,雨帘模糊了他的视线,第一次出海的他根本就没有经验,脚步不稳,连眼睛都挣不开。
被人撞出栏杆的那一瞬间,他以为雷之行的诡计真的得逞了。
好在他命不该绝!
秦恒握着枪的手一直在颤抖,那一年他连二十岁的生日还没过,那一年他还是一个仰慕大哥的弟弟,那一年他错看了雷之行,原来他是毒蛇,真正的毒蛇!
雷之行并没有太多的震惊,就如听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阴测测的笑着:
“原来,你知道。是,从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想动手了,可惜父亲在世,我动不了你,终于等到那老头死了,我才有机会灭了你,永绝后患!”
秦恒额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他走近一步:“我从那天开始就发誓,总有一天要亲手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