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顾念川坐在旁边静静看我一眼,将酒瓶移过去。
突然豌豆抬起头来,好像刚才的忧郁都是幻觉,他带着笑,问我,“你还要离开吗?”“嗯。”我回答:“今天杀青了,马上就走。”
说着小心翼翼看顾念川一眼,他仍然安静。
有人推门进来,我们一起望过去,江雅疲惫地走过来,看了看豌豆,有些责怪眼神却很温柔:“你喝这么多酒干嘛。”
“高兴嘛。”豌豆放下酒瓶。因为喝了点酒,我话突然多起来,我和豌豆就一起追忆了整个咱两互相嘲讽的日子,十二点整,我们终于闲扯完。
江雅扶着豌豆上车,顾念川去停车那边开车过来,我站在台阶上,头有些晕。
豌豆上车前突然又折回来拍了拍我肩膀,看向正开车过来地顾念川,声音轻轻,他说:“徐阳,我坚持不了你这么久,你要加油。”
“什么?”我捂着嘴,吃惊,“你什么意思,你也喜欢他?你,你也喜欢顾念川?”“我,我喜欢你大爷。”豌豆瞪我一眼。
顾念川开车过来,我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张白米就打电话过来,她说:“你回家了吗?你是不是让唐乐回韩国解约去了,丫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我扶着额头,压低声音给她讲:“我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有什么事明天说,我上你家来找你。”
她在另一头,冷笑了两声,说:“和顾念川在一起?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不打扰你了。”挂电话时她还补了句,“抓住机会啊。”
抓住机会,我瞄了一眼正开车的顾念川,挂掉电话。
车内又是一片安静,从记忆到现在顾念川一直都挺安静,尽管我们已经出去吃过几顿饭,他送过我几次回酒店,其间一直是我不停地找话题,有时候,我说完了,就会是这样的安静,但这次却和平日不一样,在大约一分钟后,他侧头看了看我,问我,“你要回韩国了?”
我愣了愣,习惯性绞着手指,小声试探着说,:“其实不大想走,有机会留在国内倒挺好的。”顾念川愣了一下,难得的笑了笑,说:“回去挺好的,你这几年打拼的也不容易。”
“可是,”我抬头看他一眼,垂目,说:“可是国内,有我的家人,有张白米,有豌豆.......还有你。”
我的心快速跳动起来,顾念川愣住,侧过头看我,眼睛变得有些深邃。
我想,今天一定要把话给他讲清楚,而现在就是这个最好的时机,管他怎么回答,无非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接受,要么拒绝,他要是接受我,是我的好运,不接受我,就算了,反正也不怕做不成朋友。
我心情澎湃,浪花掀地是一浪更比一浪高,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终于将哏在喉咙里七八年的话说出口,“顾念川,我喜.....”
就在这时,前方一束强烈刺眼的汽车灯光穿过玻璃射进来,我愣住,抬起手挡住光线,顾念川连忙一个急刹车,可是,还是没来得及避开,前方那辆车还是向我们撞来。
“砰!”前面车窗被撞碎,玻璃碎片炸过来,来不及思考,我一个侧身扑到顾念川身上,护住他。
时间好像被冻结住,那一刹那,所有的情绪都浮出来,如果要死,一起死好了。
耳边是不停地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我扬起苍白的脸,看着只有额角上被划伤了的顾念川,终于松口气,“你有没事,有没有伤到哪里?”眼睛里盖上一层雾气。顾念川呆呆摇了摇头。“那就好。”我放开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好在这一次只是小型事故。我虽然喝了一点酒,但顾念川今天确是滴酒未沾。而对方则是实打实的酒驾。
凌晨两点,我站在马路一旁,等着顾念川做完最后的笔录,大概因为有些微醉,头晕的厉害,后背上也传来微微疼痛感。我伸手摸一下,由于是黑夜,我将手抬到路灯下晃了晃,嗯,手指上有红色。
“你受伤了。”顾念川跑过来,有些着急。我笑笑,将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我没事儿,只是,”还没说完,他突然将我横抱起来,双手避开我的受伤处。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的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好像隐约有心疼之色,他说:“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怎么这么傻,都不知道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