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川没说话,握着我的右手,却没放开。我使劲想抽回来,奈何力量悬殊,我挣扎不了,只得放弃。
我抬头看他,“顾念川,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挺好玩的,觉得无聊的时候,就来把我当猴耍,可惜,我这种小艺人,每天都挺忙的。”我说:“你要是喜欢,那你就去找我的经纪人,谈好价钱,我会特地过来陪你演”。
顾念川的手在这夜里有些冰凉,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脸上是永远的淡漠,声音却像是搜了重大打击之后的嘶哑,“你说什么?”
我冷笑,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要做出这番样子,你这样做,我会又会错意,会觉得你真的是喜欢我。”
顾念川皱眉,握着我的手却是抖了抖,力道放缓。我将手抽回来。扭了扭手腕,不由笑笑。拉开车门。
隔着车窗,顾念川的身影在阴影里像是一根木桩,我淡然看他一眼,收回视线,发动车辆。
经过顾念川这么一来,又睡一觉,我深深明白,喜欢秦远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我真看上他了。对于此事,想明白后的我,心境豁然开朗,不仅又沾沾自喜:幸亏先前就觉得,这生活里,没有女子能配得上秦远。
又想起曾经我曾说只喜欢顾念川的誓言,最终只能感叹“还是太年轻啊”
但我并没有立马就要告诉秦远我的心意。通过各种电视剧,小说,电影,我总结出,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于一人身上。
虽说这些案列都是虚构出来的,但艺术源于生活。秦远本身就挺让人喜欢,像他这样的人已经什么都不缺。如果我是大红大紫,腰缠万贯,还拥有绝世美颜的人,那还好说。可是我只是个平平凡凡的演员,在这个小红花迅速崛起的时代,搞不清楚哪一天,我可能就没戏了,过气是早晚的事。
我能给得起的,除却一颗真心,大约还有一套房子,但显然这套房子对秦远来讲没有丝毫吸引力。真心这等掏心窝子的话也应找个稍微正式的时间,地点讲给他听。
此番,他又在上海,电话里讲,却也轻率了些。
一个星期过去,昨天出门时,保姆透漏出秦远今晚回来的消息,我忙着拍戏赶往下一个城市,却又忙着下午能赶回去,再忙着考虑我要如何向秦远开口。
经过张白米这个情场高手提点,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我觉得此法甚好。吃饭这个大众文化,即亲切,又平民,在我大中华,几乎没有什么事是在饭桌上解决不了。如果饭桌上不行,就在酒桌上。
虽说我的厨艺赶不上秦远,但起码也是实打实的拿出了诚意做了一大桌的菜。
做完饭,天色尚早,我解下围裙看着满座菜肴,心情有些激动,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来来回回踱步,忽想起被遗忘在公寓里的,以前并不重要,如今却很有分量的结婚戒指。认真一算,我和秦远结婚到今年大约有六个年头。戒指虽以前并不喜欢,却因上面那颗亮晶晶的钻石一直和结婚证放在那小箱子里。如今,却也可以派上用场。倘若秦远看到它,应该也会高兴吧。
我出门,开车到公寓,在床下的小箱子里翻出戒指。时隔这么多年,在灯光下依旧闪闪耀眼,我小心翼翼将它放进衣兜里,哼着调调下楼,走到小区门口,路旁昏黄的灯光铺在地上,灯下有一人影,手指尖的香烟寥寥,散在空气中。
我走了两步,微微眯眼,看清人后,有些发晕。想着是装没看到,还是没看到。
我正这样想着,顾念川已经看到了我,他熄灭烟头,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抬起头来看我,那双漂亮眼睛里镜像装满了月光,明亮又柔情。
我被这样的目光吓了一跳,这些日子,顾念川反常地厉害。
但出于礼貌问题,我和他点点头打招呼,他一顿,直接迈着步子向我走过来。
他这一走,步子有些摇晃,还带着些酒气。
我皱了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从高中青春蓬勃的美好少年,到如今抽烟喝酒齐全的人,感叹,叶晴真是个能干之人,竟然能把这个白衣飘飘的少年伤成这个样子。
我唏嘘一场,但如今他的喜怒哀乐已与我无半点关系,为了清净,我不动声色向后退一步。
哪想这一步后跟还没站稳,顾念川已过来,一把将我抱住,他的头靠在我的肩上,像小孩一样的声音,柔情无限“阳光,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