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看她打扮华贵,但是这来的贵妇哪个不华贵,不以为意。便也笑了笑,同她在一起看梅花,时而议论一两句。
“那是敬王妃呢。”有贵妇道。
“敬王妃一定不知道这姜如玉的出身吧,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同她说话的。”这些女人已经打算同姜如玉拉开距离了,省的那商贾之气传染到自己的身上。
“咱们必须告诉敬王妃去。”其中一个姓王的贵妇道,她十分的不平,她乃是出身侯府的翁主,如此高贵出身自然瞧不上那些贱民。如今瞧着这个贱民攀上了敬王妃,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王氏打头,后头两个贵妇走了上前,到了敬王妃跟前。王妃身份高贵,便是王氏也得向她行礼。
王氏屈身行礼,瞅了如玉一眼,对敬王妃说:“敬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如玉一愣,看了身边年轻女子一眼,想不到身旁这位竟是一位王妃?
她不过二十余岁,她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贵妇人。
敬王妃笑了笑,显出雍容的气度,款款道:“不必,如玉不是外人,你有什么话就在此说吧。”
王氏一愣,她就是要说姜如玉的话,怎么能当着她的面说?
姜如玉和敬王妃都看着她,王氏倒是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被敬王妃这么看着,饶是这寒冬腊月,她的脑门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敬王妃微微一笑:“你要说的话本妃知道。你要说如玉的出身是吗?”
姜如玉一愣,这位王氏可真是热心,巴巴的来说小话了,难怪当着敬王妃的面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还出了一头的汗。
王氏吞了一口唾沫,解释道:“我也是为了王妃好。商贾乃是低贱之事,莫让了这低贱的商贾气伤了王妃尊贵之体。敬王妃出身簪缨世家,四世三公的出身,怎能被铜臭之气玷污。”
姜如玉更是吃了一惊,眼前这个温软秀丽的年轻女子竟是簪缨世家出身?那么,她们的出身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敬王妃只是笑了笑:“你这是什么话,有件事想必你忘了吧?”王氏同敬王妃和姜如玉说话,其他贵妇也都围了过来,即便是没走近,也竖起了耳朵听。
“太宗建国之时,筚路蓝缕,历尽千辛万苦才得大业,而当时太宗的钟皇后便是出身商贾。太宗起兵,钟皇后散尽家财资助军中,才得以成就大业。钟皇后去时,太宗便说钟皇后虽出身商贾,却是世上品性最为尊贵的女子。如此说来,我大楚朝乃是商贾之资起家,何来轻视商贾一说?你们如此说,岂不是数典忘祖,叫人贻笑大方?”
敬王妃一番说话,振振有词,何况还拿出了太宗的钟皇后做例子,听得王氏战战兢兢一头是汗,连连道:“是我失言了,是我失言了,还请敬王妃恕罪。”
澄王妃瞧着她们在这里论道,急忙过来,笑道:“你们在这说的如此热闹,是在清谈吗?与其清谈,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凑个乐子,有谁古琴弹得好的,弹一曲,也应应景可好?”
澄王妃这话便将话岔开了,王氏急忙退下,走到了一边。有了敬王妃这番话,便再也没人敢议论姜如玉的出身了。
沈宜珍站在大柏树后面,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方才敬王妃说话响亮,连她都听到了,岂不是说给众人听的?真是可恶,倘若不是这敬王妃,姜如玉定然成了笑柄。如今她搬出了钟皇后,还有谁敢说这一茬?
沈宜珍皱着眉头,揪着柏针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澄王妃瞧着敬王妃向着如玉的,觉得她那一番话完全是抢了自己的风头。这话一出,谁都服她。她是知道敬王妃的出身高的,比自己的出身还要厉害,心里到底是不服,这是她的主场,怎么能让敬王妃占了风头去?
她眼眸一转,道:“去将我的琵琶拿过来,如玉你既然能嫁入侯府,琴棋书画应当是精通的吧,不如弹一曲琵琶替咱们助兴可好?”
她这话分明是刁难,倘若姜如玉出身商户家里没有学过琴棋,她这话一出就让她下不来台了。何况是琵琶,琵琶乃是商女所用的,贵妇们私底下弹弹也罢了,没几个说演奏给人听的。现在拿出来大庭广众下让姜如玉演奏,当她是卖唱的吗?
第九章
弹琵琶太侮辱人,敬王妃笑道:“这梅林优雅,琵琶急促,不大合适吧?我正好带了古琴,不若换成古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