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他收了手间的扇子,转身嬉笑起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花影妹妹果然有些当名捕的天赋。”
再之后,便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她走在前,他跟在后。
北街尽头并没有东街与西街那般喧哗热闹,更多的是几分收敛的烟火之气。
保和堂开在街角,远远便是药香幽幽缠骨之意。
正值晌午店中并无人,仅有一憨憨瞌睡的小伙计,四面药香白烟,店铺阴凉含着水汽,不似人间景色。
“南宫大夫呢?”他轻扣了门框,似是怕惊了那小伙计的瞌睡,只是轻轻开口。
那方的小伙计立刻醒了神,似要跳起来一般直起身子,双眸还是恍惚的,细瞧着那边的小侯爷最后惶恐的道:“大夫出门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公子可是要抓药?若是抓药且把药方给……”
“不了,不知大夫去了何处?且有急事要寻。可否告知?”
“自然,就在西街的徐掌柜家里,就是聚宝斋的掌柜。”
“哦,这般啊。多谢。”
百里花影蹙眉与他往原路行去:“真是奇怪,什么病要看这么久?”
“谁知道是什么病呢。”小侯爷领着她往隐蔽的小巷子走去,她不解:“走这里做什么?”
“走路太慢。”停在尽头,他向着那边姑娘伸出手:“抓着我。”
“做什么?”
“你知道亦羽门主闻名于天下的除了盗帅之名外,还有什么吗?”
她蹙眉:“轻功……”
下一瞬便被往高处带去,腰上是那人有力的手臂,四面除了猛袭来的凉风,便是那人身上似兰非兰又如杜鹃的冷香气味,可靠在一起的体温又温暖的叫人心生缱绻。
落在一处屋顶,那边的人丝毫没有留恋的松开双手,并无半分轻薄之意。
她不解的盯着面前的人。
那人却指着园中的景色道:“早就听闻聚宝斋的收益极高,没想到住宅这么豪气啊,虽然比不上皇城……却能南山的园子一较高下了。”
“君言王本来就清廉。”
“那是你不了解他,他与我喝一夜的花酒,就是寻常百姓家好几年的吃食呢。”
“你既然知道,还去喝什么花酒?拿那些银子去救济穷人不好吗?”她随口回答道。
却不料那边的人冷笑起来:“我可没有那么大爱,本侯只要自己过得幸福美满就好。济世救民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心中有大义的人去作吧。”
“搞不懂你。”她低下头去看那边的庭院。
转瞬身边的小侯爷便若云烟便消失在她身旁,待她看清时,那人已经落入园中往园中深处行去了,似是有目的的往房中深处而去,她呆愣的站在高处,一动不敢动。
待那人回来,手里多了一份药方。
“你居然当着我的面偷东西?!”她怕被旁人发现,极其小声的在他耳边叫道。
小侯爷丝毫未放在心上,将药方在阳光下摊开:“都是些清热解毒的药。哎……我也看不懂啊”药方递交到花影怀中:“你看的懂吗?”
“我又不学医。”
“我也只知道些皮毛。”
二人对着那药方发愁,百里花影似是想起何人,拉着他的衣袖道:“我们副阁大人大吕从前是御医,医术也是名冠天下,要不……找他看看?”
他眉宇稍扬起,浅浅一笑:“你现在不说我是偷得了?”
“你这个贼!”
“我本来就是贼。”他拉着女子的手腕,转瞬消失在烟雨楼台之间。
副阁大吕是个其实温和的中年人,盯着那药方细看了许久道:“这药方之中的商陆剂量未免多了一些……而且商陆这种东西脾虚者应该少食用。”
“那食用多了可会有性命之忧?”
“这商陆本就有毒之物,加上这位病人本就脾虚,若是按此剂量食用,性命怕是堪忧啊,便是不堪忧,也多有其他恶果。”大吕再问:“你们从何处得来的药方?此药方颇有误人性命之意啊。”
“来不及解释了。”百里花影拉着乐正余亦道:“快走,咱们去阻止徐掌柜喝下那药。”
乐正余亦却拦住百里花影的急躁,指着那药方上的药材道:“你难道不想要了解一下,这位大夫为何要给这位掌柜开这样的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