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威严的声音像极了南征北战,威风凛凛,一言可定天下的先皇。
他浑身一颤,而后站在原地,面对他的威严,他唯有像小时候一般耍起无赖:“南斗,我这是为了你好。城外必须要有人盯着。”
“城外有南山,我自然会交代他。”
“他后日就要成亲了,你好意思麻烦他?”
“为了你好好养伤,他不会拒绝。”夏侯南斗取来放在桌角的清茶:“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不要求你把伤养好,你把体内的毒清完再回去办案,少一天不会有变数。南宫在此,你难道还信不过他?”
“那我自己回去侯府养伤,我自己也会逼毒出体外。”他接着退了一步。
这回笑的是南宫昭雪,那人一身白衣若天下顶尖最圣洁的雪莲之色:“你那叫侯府?”
“怎么不叫侯府,那可是祖上赐给乐正一族的。夏侯氏说的就是对的。南斗也都是对的”他趁机拍拍马屁。
“既然你这么听南斗的话。那就留下来治病吧。”南宫昭雪拍拍身边的药箱:“行了,那六怪的毒没有那么简单就被你消化,南斗也说了,我帮你把毒素清干净,你就能出宫。别耍小孩子脾气。”
“真的?”他半是困惑的问。
“真的。”南宫挑眉。
事实告诉了乐正余亦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和大夫讲条件,趴在塌边吐了两大口黑血之后,小侯爷昏沉沉的倒在躺椅上,四肢绵软的问:“我招你惹你了?你下手这么狠?”
“我没骗你啊,说了清毒,当然要把毒素清干净。”
“那你不能一次次的清啊。”
南宫昭雪拿出绷带帮他重新处理伤口:“在宫里好好休息吧。躺两天就生龙活虎了。”
小侯爷叹了一声:“你和凌月阁的百里花影妹妹说一声,说我过几天再去找她办案。别说我在宫里养伤啊。”而后虚疲的闭上双眸,彻底昏睡过去,再也撑不住这病体残身。
夏侯南斗入门笑问:“老实了?”
“少说能老实的睡上两天。”
“那毒要紧吗?”
“若是不吐出来,他的身子必然会有损伤,如今全都清了出来,不会有事。”南宫拉过一旁的被子,又将被角掖好,伸手轻捏了那昏睡之人的脸颊:“昨夜,他中毒后还杀了两个,导致毒素更入了体内一寸。”
“他这个性子改不得。”夏侯南斗叹然:“你费神多留意吧。”
南宫昭雪堂皇一笑:“我与他是什么关系?他于我有救命之恩,费什么神,只要他能活下去便好。”
说道此处,南宫昭雪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笑道:“南斗你知道他最近和凌月阁一个丫头走的很近吗?”
“哦?当真新鲜。”皇帝陛下有些惊喜也是八卦笑意:“什么丫头?”
“美人,一点也不温柔。年纪不大正经的很,他二人整日都混在一处。还一起喝了两日的酒。”
“他?”夏侯南斗指着正在休眠的人笑道:“你说这小子和一个姑娘家一起喝酒?”
“新奇吧。”
“天下奇闻。”南斗又问:“他喜欢人家?”
“不太像,像是为友。”
夏侯南斗点头:“好事情。”笑的有些欣慰:“他愿同旁人交心,便是好事情。”
“过几日便是清明……”南宫昭雪有些犹豫的开口,并未说完,那边的夏侯南斗便已经明白,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乐正余亦面上。
春风之中的暖意更胜了几度,夏侯南斗叹道:“他这么多年都未曾去过,想来今年也不会过去,罢了,莫要在他面前提起陈年旧事。平白添了伤心。”
南宫昭雪了然叹气,拿起药箱,迎风而去,声音却留在空中:“明日我再过来,照顾好余亦。”
清暑殿中,四面花香袭来,偶有数朵落花吹拂书页,后落在案牍上。
夏侯南斗在塌边坐下,拆开了乐正余亦手上的白色绷带,伤口暴露在眼前,皮肉都翻了出来,两道艳红血腥的伤口,药味,冷香,花风,尽数在他鼻尖……
复杂的气味。
“整天就知道乱来。竟然说自己是未亡之子。真是野大了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