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奋笔疾书,等天色渐暗时,才停笔。放下毛笔,聂琝斜倚在椅子上,神色不定地一直盯着这些稿子。
等天黑透了,聂琝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把这些稿纸装进一个匣子内,打开门,叫来顺子,把匣子给他,让他偷偷把它送到杨府。
顺子听完聂琝的安排,吃惊地抬头看了一眼聂琝,低下头,拿了盒子,默默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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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杨俊皓回府,疲倦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用手揉着额头。管家进屋,递过一个盒子,道:“少爷,这是有人送来的。说是可解你心头之惑,奴才不敢自专,给你带来了。”
杨俊皓看了那匣子一眼,面无表情地问:“检查过了么?”
管家恭敬地答:“只有一些稿纸,并无其他。”
杨俊皓挥手,让管家退下。
杨俊皓等头疼缓了缓,把一盏茶饮尽后,才漫不经心拿出稿纸,随意扫视了几眼,结果等一页看完,就立直了身子,小心地把所有稿纸一页页翻开,越看脸上喜色越多。
这稿纸上,不仅写着如何应对那些粮商,更有应对秦州和京城各方势力的法子。不仅有对他在秦州救灾为何失败的原因,更有如何解决之道。再有,向他推荐了一些懂水利、数算方面的人才,连住址也一并告知了。
这些,不仅能把此次水灾解决掉,更是着眼于未来,让其不在发生些等灾祸,真是……
杨俊皓看完后兴奋地在书房走来走去,这些日子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等转了几圈之后,头脑冷静下来。细一想,这人是谁?为什么这么了解他?提出如此妙绝的方案,却拿给他用?这可是能扬名立万的机会。这方案一拿出来,不知道能得多少人赏识。为何会给他,且未留下姓名,是欲情故纵?还是别的原因?
他实在想不出来为何,决定等过几日,看是否有后续吧。但这方案却是太好,他不愿意等待,拿着稿纸,跑到叔父家,一起商量怎么做成这上面所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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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琝把稿纸拿了出去,回来站在书桌前,一直盯着稿约之前在的位置,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吧?
那虽只是小小的一匣子稿纸,但却是他多年来收集的消息,多方查证的结果,苦思得来的法子,本是准备等待一个好的时机,自己带着它出现在人前,一雪之前心中的耻辱。
但现在时机已到,可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而灾民和时机却是等不起,所以,它把稿纸给了杨俊皓。
除了自己,他就是做这件事情最合适的人选了。
聂琝看着那空空的位置,不想在呆在房间里。出了房门,本想去找凌柔,却想起,这会,该是侠女出来了。所以,虽看着她屋里亮着灯,却没有上前打扰。
静静的坐在院子,拿起竹笛,吹起了笛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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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柔写下最后一字,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迹,伸了伸懒腰,就听见外面传来了笛声。
先是含悲愤的声音,凌柔低下头,她静静的听着,让他一个人发泄一下中午不快的情绪也好。
不想,没听一会,就突然换了一着轻快的曲子,让人心中开阔,这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想通了?
等笛声停下,凌柔起身,来到院中。
聂琝放下笛子,正准备回屋,回身就见凌柔出现在身旁。
“你怎么?”
“我要办点事儿,就跟侠女商量换了换。”凌柔顿了顿,“我听你的曲子,今天是发生了什么高兴地事么?能跟我说说?”
聂琝摇头。那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你说要办事,是什么事?”
凌柔看他不愿多说,不勉强,正好她也想求得他的意见,于是道:“是这样,今天听到要裁减士兵,我有些想法。”
第 41 章
凌柔想到她来到这世上,虎威军与她的渊源其实挺深的。虽然水贼事件是被牵连了,但山贼事件却是实在的救了一命。若能帮到他们,也算报答了。在答应侠女之后,她细想了一番。
“我想着被裁掉军士兵他们有什么呢?有劳力和威慑力。现今这世道,哪里最需要这两样东西呢?我还记得来的路上遇到的水贼、山贼,还有各地方因为交通不便造成的物价上涨。
于是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设立类似镖局的店,帮助运送商物。既是送物,是否可扩展到送信、送人?还可以在一些路途中设立站点,或住人,或存货,或散卖一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