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陶夭夭连忙追问。
刘树礼叹着气说道,“现在不是有高铁了吗?高铁跑得很快,和磁悬浮列车的速度差不了多少,但是造价却便宜了很多,你想想,磁悬浮那边地位是不是很尴尬?”
任何搞科研的,遇上这样的情况都是很大的打击——自己花费了一生精力去研究的东西,不知不觉就过时了。
陶夭夭听了,跟着点头,心情也沉重起来。
为之努力一生的东西,或许有朝一日会被淘汰……只是想想就觉得揪心。
她忽然觉得,或许这么多行业,最沉重的就是搞科研。
工资不高,风险极高,轻易就是一生的付出,可到头来也许什么都不是。
刘树礼见陶夭夭皱着眉头在思考,便深吸一口气,豁达一笑,“好了,这些都是我们这个行业的常态,历史的年轮碾过时,真正有用的东西会留下来,没用的只能逝去。大浪淘沙,古今如是。”
陶夭夭问,“刘院士,你觉得磁悬浮的前景怎么样?真的只能淘汰吗?”
“这很难说……现在磁悬浮有些技术是可以应用在高铁上的。还有悬浮技术包括光悬浮、声悬浮和磁悬浮等,或许研究一种能触类旁通……”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如果真的可以触类旁通,那科研上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他这么说,不过是安慰陶夭夭,又安慰自己而已。
陶夭夭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磁悬浮要架设轨道,对路况要求极高……林林总总加起来造价十分昂贵,估计会随着高铁的飞速发展而退出历史舞台。
就是她手上正在研究的反重力技术,有朝一日都可以代替磁悬浮,成为更快速更节省燃料的交通工具。
在办公室里埋头研究了一段时间,转眼就到了陶夭夭请假的假期,可帝乾还没有回来。
陶夭夭想了想,决定去航天局的501所上几天班,省得不时有人攻击她,说她经常请假不去上班。
这天早上,她刚坐上车,就见手机有陌生的电话号码打进来。
想了想,陶夭夭点了接听。
“你是陶夭夭吧?”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苍老,语气也温和,但听着,就觉得那绝对不是普通人。
陶夭夭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过了一遍自己认识的人,没猜出是谁,嘴上回道,“没错,我是陶夭夭,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你爷爷。”卓老爷子说完,咳了起来。
陶夭夭心中吃惊,也带上了不耐烦——她是真的不想和卓家再有什么牵扯,所以对卓家几辈挨个打电话来打扰自己十分不满。
卓老爷子把心中的咳意压下,没听到陶夭夭说话,心中苦笑,嘴上道,“你不愿意和我们相认,我已经知道了。”
“嗯。”陶夭夭应了一声,想起对方毕竟是个老人,又放缓了语气,“我觉得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所以真的不想回去,请您谅解,也请您理解。”
卓老爷子说道,“我明白的……既然你真的不想回来,那就不要回来吧。其实这事,我一个老头子,不及其敛那孩子看得清,果然是老了啊……”
他说得伤感起来,“只是在我心里,你是我的孙女,若有什么为难,记得跟我说一声。”他有心说一说三儿子夫妇,但总归不好在小辈跟前提,便没有提起。
“谢谢。”陶夭夭道谢。她不会找桌家人帮忙,但面对卓老爷子表现出来的善意,却不好直言拒绝。
卓老爷子也知道陶夭夭的意思,头疼得不行,但他也明白,陶夭夭不愿意,他是勉强不了她的,便转移了话题,说起家里有语言天赋的人。
陶夭夭听着老爷子往下说,一直没有出演打扰。
过了一会儿,对面的卓老爷子忽然道,“夭夭啊,其敛说有话跟你说。”
“好。”陶夭夭应了一声,握着手机不说话。
那头卓其敛冷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最近手头紧,你手头如果宽松了,把200万还给我吧。”
陶夭夭先是惊愕,很快又笑出声来,“我手头上的确比较宽松,你给我个帐号,我这就还给你。”
这个血缘上的哥哥,真是个妙人,原主未能和他见上一面并且相处过,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