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实习生,苏亦就像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业务部、海运部、报关部、出口退税部都轮了个遍。不过她上面有人,除了正常的工作量,也没人故意刁难她,每个星期都可以双休。
陆缄无法忍受长达几个月的分离,每隔半个月就会飞来X市过周末。
周晚秋已经完全把他当女婿一样看待了。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每回陆缄来,苏亦都觉得自己在妈妈眼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小陆,你吃不惯清蒸海螺,我今天做了酱爆的,你尝尝。”
“今天的皮皮虾也很肥,多吃点。”
“这个荔枝是我和你小姨去果园里摘的,特别甜。”
……
就连灿灿也被他收买了。
不过灿灿也不是一开始就给他面子的。七月中陆缄第一次来的时候,灿灿早就把他忘到爪哇国了。
陆缄也不知道和这么大的孩子该怎么相处。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灿灿大概是觉得无聊了,自己跑到玩具区去玩了。
后来,周晚秋让他叫姐夫,他也不叫,反而嘴里不停地叫着“糖糖哥哥”。
陆缄一问,这个糖糖哥哥是隔壁邻居家的儿子,叫何宇,在读研究生。
周晚秋笑着解释:“何宇人很和气,每回看到灿灿,都给他棒棒糖,所以他就记住了。”
陆缄觉得这样不行。
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小舅子去了儿童游乐场。
别看灿灿人小,两条小短腿倒腾起来可不慢,苏亦跟在他后面追,没一会儿就满身是汗了。
陆缄让她在外面休息,自己抱着灿灿进了游乐场的充气城堡。
苏亦买了两杯饮料,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看着里面玩得不亦乐乎的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充气城堡内有一个让小朋友们爬高的台子,大约两米多高。灿灿有点害怕,抱着陆缄的大腿,微皱着眉头嘟着小嘴,摇着头表示不敢。
陆缄把他抱起来,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最后灿灿点点头。灿灿手脚并用,踩着台面上的凸起,慢慢向上爬,时不时回头去看陆缄。
陆缄用手托着他的小屁股,鼓励着他。
最后灿灿爬上高台,又从上面滑下来,冲进了海洋球池。远远地,苏亦都听到了他开心的笑声。
之后,灿灿不厌其烦地爬上滑下玩了大半个小时,陆缄就耐心地陪着他,一点没有不耐烦。
旁边一个年轻的妈妈一边给孩子喂水,一边抱怨老公:“你是陪孩子出来玩的,还是来玩手机的。你看看人家的爸爸,再看看你。”
或许是今天的游乐场之行打乱了灿灿的生活规律,到了要午休的时候却怎么也不肯睡,见什么都稀奇,拉着苏亦和陆缄到处跑。从游乐场出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七月是百花争闹、万蕊吐香的季节,也是X市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游乐场虽然有空调,但陆缄仍然汗湿额发,后背的T恤也粘在身上。见状,苏亦掏出纸巾给他擦汗,然后伸手,准备接过灿灿。谁知小家伙双手环抱着陆缄的脖颈,整张脸都埋到他的肩膀上,扭着小身子不让她抱。
苏亦好笑地拍拍他的小屁股,“哎呦呦,有哥哥就不要姐姐了?”灿灿咯咯咯地笑起来。
“不是哥哥,是姐夫。”陆缄纠正她。
苏亦被他说得脸上发烫,就听他问灿灿:“你喜欢我吗?”
灿灿毫无犹豫地点头。
“那我当你姐夫好吗?”
灿灿再次点头。
苏亦笑道:“他连姐夫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陆缄点着灿灿的小鼻子,眉眼带笑:“姐夫就是既对姐姐好,也会对灿灿好的人。”
从游乐场出来,坐上出租车,没一会儿灿灿就伏在陆缄的肩膀上睡着了,苏亦这才把他接了过来。
陆缄如释重负地长出了口气,感叹道,“带孩子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苏亦笑得不行。
陆缄看着苏亦细心地给灿灿擦去额上的汗珠,突然说:“我还记得你妈妈刚怀上他的时候,你还有点不太能接受。”
“十年隔一代,像我们这样差了近二十岁的,已经可以算是两代人了。他嗷嗷待哺,我在上大学;他上小学中学大学,我已经成家立业。完全没有交集的人生,相互接触的机会又少,所以我觉得我们的感情不会深厚。但是当我第一眼见到他,他软软小小的身子一入怀里,那种天然的血脉之情就油然而生。” 苏亦说着,也有点感慨:“要不是我妈年纪大了,我觉得她再给我生个妹妹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