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州拉着姜晚坐到沙发上,对面何琴低头坐着,没有先前趾高气扬的姿态,像是个犯错的孩子。
“夫人,说清楚,您想做什么?”他已经不喊她母亲了,她伤透了他的心,他甚至伤心到都不生气了。
何琴这次才感觉害怕,强笑着解释:“妈没想做什么,咱们昨天餐桌上不是说了,晚晚身体不舒服,所以,我就找了医生给她检查身体。”
依旧是不说实话。
不见棺材不掉泪。
“夫人,您当我是傻子吗?”沈宴州失望地摇头,苦笑道:“您知道,我说过,您为难姜晚,就是在为难我。而您现在,不是在为难了,是在狠狠踩我的脸。我就这么招你烦是吗?”
“不是,妈疼你啊,你是妈唯一的孩子啊!”
“对,如果您不任性,我该是有个弟弟的。”他忽然呵笑了一声,有点自嘲的样子,声音透着点凄怆和苍凉:“呵,这样我就不是唯一了,也不用这样放任你肆意妄为!”
何琴曾怀过一个孩子,在沈宴州失踪的那半年,怀上的,说是为了保住沈家夫人的位置也未尝不可,但沈宴州回来了,她怕他多想,也为了弥补母子情分,就“不慎”摔掉了。
她浑身是血地倒在楼梯上,握着他的手,哽咽着:“州州,妈妈最爱你了,你瞧,妈妈只有你,你是妈妈唯一的孩子。所以,州州,不要生妈妈的气,妈妈不是故意弄丢你的。”
他吓傻了,只知道点头。
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处在自责中:我错了!我不该气妈妈!如果我不气妈妈,妈妈就不会跌倒。那么,弟弟就还在。那是爸爸、奶奶都期待的小弟-弟呀。我真该死,我真不该惹妈妈生气。
于是,他再也不敢惹妈妈生气了。
一晃那么多年,他努力做个听话的好儿子。
她不喜欢他胡乱结交朋友,便安静一个人。
她不喜欢他跟姜晚亲近,便看着她跟沈景明越走越近。
他按着她希望的样子,努力学习,努力工作,知道她不喜欢姜晚,即便娶了姜晚,也冷着脸,不敢多亲近。
可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
他只有一个姜晚,是最珍惜的,可她还是要破坏。
如果那东西放进姜晚身体里,如果姜晚生不出孩子,如果姜晚离开了……
他便终于是她乖巧听话的儿子了。
像是机器,永远属于她。
沈宴州一颗心渐至冰冷又绝望,站起来,躬身道:“高贵的夫人,为了不再惹您烦心,碍您的眼,我会带着姜晚搬进汀兰别墅。”
沈氏别墅在东城区,汀兰别墅在西城区,相隔大半个城市,他这是打算分家了。
何琴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急红了眼睛,认错了:“妈是一时糊涂,妈不再这样了,州州,你别这样跟妈说话。”
第44章 他才是小三!
沈宴州没接话,拉着姜晚往楼上走。
何琴追上去:“州州,妈错了,行不行?”
“那您跟姜晚道歉。诚心认错,请求她的原谅。”
“这……”
这就太打何琴的脸了。她可以向着儿子认错,但面对姜晚,那是万不会失了仪态的。
在她犹豫的时间,两人已经上了楼。
沈宴州让仆人收拾东西,几乎全是个人用品,装了几大箱子。
何琴在客厅站着,看着那一箱箱搬出去,又惊又急又难过,硬着头皮上楼:“州州,别闹了,行不行?你这样让妈情何以堪?”
沈宴州看着她,声音冷淡:“您整出这件事时,就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吗?”
“我也没想做什么,姜晚不好好的吗?”
“如果她不好了,夫人,现在你也见不到我了。”
最后一句,沈宴州几乎吼出来的。
何琴见儿子脸色又差了,忐忑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她忍不住去看姜晚,有点求助的意思,想她说点好话,但姜晚只当没看见,松开沈宴州的手也去收拾东西了。
“州州,再给妈一次机会,妈以后跟她和平相处还不成吗?”
“那您先跟晚晚道个歉吧。原不原谅,都看她。”
何琴没办法了,走到姜晚面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难受死了。她不想失去儿子,会疯的,所以,强忍着不快,小声道:“晚晚,这次的事是妈不对,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