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已经看不进去,整天吃饱饭便出去和混子们厮混,少年天才,经过五年荒废,连句像样的诗词都说不出。
昔日那些看好袁小虎的人们,便不再理她,袁小虎也因此而郁郁不得志。
夜深了老爹仍倚在院门口候着,直到一抹吊儿郎当的身影缓缓从巷口走来,他满是疲惫的脸颊才浮出一抹笑颜。
此时袁小虎已经十八岁,旁人家的女儿,到这个年纪,都已经当娘了,可她却没个着落。
找不到夫郎,袁小虎便全怪罪到她爹头上,对他呼来喝去,又是还冲他发脾气,摔东西,有一次还失手把老爹推到阴沟里去了…
看着她的不孝过往,我也在对比反思,过去的我,虽然不至于袁小虎那么过分,但我也好不到哪去。
很多时候我拒绝和妈妈沟通,因我在她心中我永远都不懂事儿,所以我的想法,我的道理在她看来是不成熟的,幼稚且胡闹。
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我忽然醒了,勉强抬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是连头发都是润湿的。
昏暗的窗口,老爹佝偻的身体,正借着微弱的光,一针一线缝补着什么。
我嘴里一股子中药味,本能吞咽口水去缓解。唤他“爹…”
“醒了?”老爹丢下手上的活,快步走来,先给我探额,再帮我把手放回被子里,掖好被角,他欣慰笑道“小虎,饿坏了吧,爹马上去热饭。”
这是位多好的爹啊、我就没有。
我心情很复杂,我很想问他,如果我不是袁小虎,您也会对我这么好吗?
可我到底没勇气问。
仔细一想,也没必要问、既然我顶着袁小虎这具皮囊,那我就是袁小虎,老爹她不珍惜,就由我来珍惜、
想开了,我心情也就舒畅多了,这时候才有精力去打量袁家。
袁家比我想象的还穷。
家中除了家具,旁的还真没了、
连一顿像样的饭菜都没有,唯一可以下咽的食物就是野地瓜。
听老爹说,他为了赎人,还去借了债、结果去了衙门才知道,不用花钱。但必须等我行刑完才能去领人、
老爹去还钱,那放债的却说要利息,把他钱全给收走不说,还来家里把米都掏光了。
老爹伤伤心心的哭了一会儿。
我也是愁眉难展,这往后日子该怎么过啊?
隔了会儿,倒是这位柔柔弱弱的爹反过来安慰我,说一切都会好的。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还能保持这般乐观,我都钦佩他了、
老爹每日靠给人缝补衣服换点药钱,俩父女日子苦点儿,也勉强能支撑着过。
好在袁小虎才十八岁,非常年轻,身体恢复得很快。
这次受伤极重,光养伤的日子就有耗了半个月,近两天我才能勉强下床。
这天,陪老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春日的阳光很舒爽,照在久病的皮肤上,也很安逸。我蹲在破水缸前,细细打量这副皮囊。
还别说,袁小虎长得还算蛮有卖相,高鼻梁小水滴鼻孔,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角上挑,不笑也带了几分笑意。
只是可惜这一脸格状的疤啊……司徒静初下手可真歹毒,故意给袁小虎整毁容了。
砰砰砰,院门外有人敲门,老爹应声开门,五六个官差一涌而进,一锦衣女子领着蒙了面纱的少年走进。
这架势是来者不善呐!
大家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在看到那眼熟的少年时,立刻明白,原来被打一顿还不算完,人家这又找上门来了!
想干嘛呀?
“哟,还没死呢?”蒙着纱都挡不住司徒静初那惹人厌家伙。
我慢慢撑起身,站直。
以挺拔的身高,其实就比他高了六七公分,但我觉得这就是我与他不同的地方、
我以此表达对他的不屑与鄙视!
“咳咳、”女人清了清嗓子,并不满瞪了眼司徒静初。
小瘪犊子倒是不怯,反而下巴一扬还挺横。
司徒大人摇头,无奈道“你这孩子、”
她回头来看我,我也看她。
司徒大人属于典型的武江美人,儒雅成熟。她有一副挺拔的脊背,高我大半头,方才我对司徒静初的鄙视,瞬间便被她比了下去。
我忽然挺羡慕,不知道自己能否也长得她那般高挑。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