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豪信中夸我竟然是个画春宫的好手。
我便真的停车间隙,画了幅野春,并批名,柏春丽景。她故意害我去死,那我便将她作为春宫主角来画,气死她、
这之后便没再收到柏豪的信,看来是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我们一家老小五人挤在一辆囚车,逼仄的空间,只能坐着把腿打直。
好在爹和夫郎孩子都没怪我什么,一家人聚在一起,感情反倒更亲近了。途中,司徒悄悄跟我说,他有孕了。
他没敢跟老爹说,因为这孩子来得实在不是时候,他怕路上颠簸太大,万一给碰掉了。
我跟捕头商量,好在对方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帮我给买了几床被子,这样司徒静初靠坐得舒服些,应该是没事儿。而且大人小孩儿都有被子盖,也就没那么苦了。
路过各个州府,大街上的听说押送的是袁庭威,都觉得不可思议。好在袁庭威这个名字还是有用,至少没人拿石头鸡蛋砸我们。
不过这时候的皇权还是压人,没有敢来替我喊冤,那些见过我的百姓,都是不忍心多看,有些好心的,便给我们塞些食物。
到了京城,有专人为我梳洗一番,前去面圣。
帝王已经成熟稳重了。
然而她问我第一句话还是,“最后问你一遍,我儿子,你娶是不娶?”
我说,“不娶、”
帝王气得抓起砚台砸我。
她砸我,我又不能躲。不幸被砸到哪儿只能忍着。
我被砸得是眼冒金星,半晌都没缓过来。
“袁小虎,你是有一身的脾气,也好,你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早晚要把朕气死!往后你就去北面放羊罢,永远别想回中原一步!”
“谢圣上、”我捂着额头,血流进眼睛里,东西都看不清,只能勉强朝着她站着的方向叩首谢恩。
出来的时候,遇上一位中年富态的女官,她笑我这副落魄相,直问我,“袁财神啊袁财神,原来你也有今天,过去你不是很嚣张吗?”
“你是谁?”我并不认识她。
“卢道云,你可还记得?”
“天哪,你老得这么快!”我故意惊呼,随后便离去。
想看我笑话的就看吧,但我还是会呛人的,帝王我搞不过,但翻翻嘴皮子我还是在行。
我们一家被送到北地、
这里有一座名为白羊堡的草原小镇,这里家家户户都以放牧为生,我便是她们的新任堡长。
反正到哪儿我都是个官、
堡长的房子并不比别人家好,本来有三间屋,但第三间被风掀翻了屋顶,暂时我还没钱去修补,我们的钱,全部被充公了。
所以只能在两间房里挤着。
我和夫郎,三乔一间,爹和大乔小乔一间。厨房在屋旁,能给两间屋通火炕。原本这条件很酷,但孩子们第一次见到会变得暖和的火炕,却都很高兴。
谷雨和小满,他们分别嫁了方竹,方寒,那之后司徒静初就没用过小厮,但府上始终都有下人帮衬着。
如今没了帮手,就只能靠我老爹和司徒静初两个人料理家事。
我白日里也要去放羊,这些羊都是有定数的,不能病不能死,否则我要摊事儿。
我骑着大马,抱着小乔,挥着鞭子驱赶。
大乔小小年纪也会骑着堡里借来的小马,陪我一起放牧。
北地虽然艰苦,但我的儿子们都很喜欢放羊,爹和夫郎对新环境也适应得很快。尤其司徒静初,第四次怀孕,连孕吐都省了,很适应北方的粗犷气候。
偶尔孟浅会给我家送来腊肉和蔬菜,当然也有钱。有钱了我就能把房子修葺好,那间屋,每次孟浅来时,便住着,他不来也空着。
因为孩子们都喜欢和我老爹睡。
有天我去城里回来,夕阳下,远远的我看见司徒静初挺着肚子,背上还绑着三乔,正在提水去喂羊。
那一刻,我觉得特对不起他……想当年,他是娇滴滴的县令公子,如今却成了牧民的夫郎、
我跑去把水抢过来,边哭边提去喂羊,司徒静初追着我问,“妻主,怎么了?”
“我如果能再圆滑点,就好了,你就不用跟我吃这么多苦了。”偏偏我是个犟牛,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
“你要是娶了别人,那我心里才是真的苦。”司徒静初搂着我的手,笑眯眯道,“我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特别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