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样就很尴尬了……
“你带算就这样干到什么时候?”我坐到季御史的屋里,她正在忙着绞线。
因为在白羊堡,必须干活才有饭吃,犯人也不例外。季御史瞪了我眼,愤然道,“干到有人来救我为止?”
“堂堂御史怎么会没人来救你?”我不爽道,“你在我这儿呆多久了?七十多天,你一点儿不慌啊?”
“我又白吃白喝,我不是在做事吗?”她也是不满道,“大昭那边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但连我都不管,想来是出了大事情!”
“不如你帮我去问问。”
“……”
季御史叹气,“那不然咱们就只能这样耗着。”
大昭的情况我倒是才了解过,这位季御史并非是御史,而是大昭的镇北王南宫寒,简称宫寒。
宫寒在我这儿能呆这么久,而且被我质问也毫不心慌,便是吃定我不敢动她。
恰好我暂时还真动不了她,所以只能看着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什么里应外合的大计。
大昭的镇北王,动了她,帝王便有兴兵来讨伐的理由。
但不动宫寒,冬季草原上一旦打起来,这家伙肯定在我老窝里搞暴动。
届时,我辛苦经营出来的白羊堡,就会被她轻易夺去。
但坐享其成,哪有那么容易。
宫寒可能都不知道,我给她院里留的四位护院,正是当年遭她陷害,而家破人亡的顺和祥泰四姐妹。
冬季,草原上再次打起来了。
而且战火烧到了白羊堡。
我们等不及呼伦族支援,只能硬着头皮将敌军干掉。
战斗打了一夜,草原上最喜欢的就是冬夜夜袭,北胡子以为这样才能出奇制胜。
实则一切行动皆在我们掌控之中。
这次俘虏了两万余人,凭白羊堡是养不活的,家婆建议我坑杀了她们。但我还是不忍心……到底是人命,不开玩笑,我是混在其中,我也希望能活命。
冬季也没办法种粮食,而且这时候种粮食,人太多了,城中存粮也撑不到粮食成熟。
于是,我破天荒的想出了,挖矿的办法。
从我这儿挖矿,送到大昭内去卖,最好是能开出煤矿,冬季就属煤最好卖。
这一决定,既解决了人口猛增问题,又为白羊堡带来了巨大的获利渠道。
而且俘虏大部分都是北胡子,身强体壮,因为没有领头的贵族,倒是很好控制。
让她们去挖煤便挖煤,每月固定工七天跟着武行教头练习军中应敌之法。
过年的时候,我去看过宫寒,她指着我的鼻子怒恨,“袁庭威啊袁庭威,你居然敢在此地私自练兵,你其心可诛啊!”
“其实你可以唤我袁小虎,那庭威二字纯粹是大昭帝欺负人给我取的。”我将她从病榻上扶起来。
她得了风寒,面色惨白,咳嗽得很严重,请过大夫来瞧,药也每日都喝着,奈何就是不见好。
她这场病来的陡,大夫的意思是,宫寒大概活不过这个冬天。
“好,袁小虎,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养了那么些北胡子,你想干什么!”
“北胡子也是人,外面那些人都想活命,我也想活,大家努力锻炼身体,努力学习生存技巧,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你莫要为你谋逆找借口,不忠便是不忠!”
“你说我不忠,我只是不忠于南宫氏罢了,何况你们也没值得我忠诚的地方、我从始至终也没承诺过要要忠于哪个姓氏。”
宫寒气得直哆嗦。
“我也不吹牛说大话,只要想好好活得人,跟着我,都有活路,这便是我的理想。”或许在宫寒听来,就是忤逆之言,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宫寒没熬过元宵节,便去了。
直挺挺的躺在那儿,成了一具尸体。
初一趴在我怀里,难过的哭了,“我其实挺喜欢她的,她给我讲了好多故事。”
开春后,来投奔我的人越来越多。
武行占多数,其次也有家婆的门生。她们多是对大昭死了心,想要在我这儿另谋出路。
人才多了,先前不太好管的仆从,就有人代为管理。
第四年依旧是开荒种地,让新加入的书生,武行都参与其中,吃不了苦的,自己回大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