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识的时日尚浅。」初苒谨慎的答道。
「只是短短的时日,便可以相知如此之深,真是难得。」元帝在帐外浅浅笑叹。
相知深么,看来元帝也懂得什么是「最可爱的人」了,初苒放宽了心。安神汤的药力渐渐上来,她朦朦胧胧地答道:「是啊。」
「阿苒对乐卿可是一见倾心?」元帝苦笑着,问得酸涩:「朕记得,他去齐姜时总是匆匆路过。」
半晌不曾听到回音,元帝轻轻将帷帐挑开一线,果然见初苒脸颊枕在手上,眉目舒展,已睡得香沉。宛如蝶翅般的长睫在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好看的阴影,唇边还噙着恬淡的笑。
元帝放下帷帐,胸中郁堵难受。
早知如此,今夜还不如不来。知道她与乐熠那般相知相惜,他始料未及,也令他心生绝望。这两月来,他与初苒朝夕相处,日日亲近,每每握上她的手,揽上她纤细的腰肢,将她锢在怀中,他都再不愿放开…
「啊~」
初苒又做噩梦了。
元帝忙掀了帷帐,将初苒冰凉乱挥的手握在手心。初苒似乎在黑暗中循到安全的方向,紧紧回握着元帝温暖的手。晶莹的泪挂在初苒颤抖的长睫上,元帝顿生怜惜,抬手解了斗篷,俯身将初苒揽在怀中安抚。
觉出温暖和安定的初苒,热切地环上元帝的背,乖巧的偎在元帝怀中,很快安静了下来。
是萧鸢么!初苒在沉梦中欢喜。他不再怨她了,肯来看她了,对么?他是一直在惦念着她的吧,不然怎会如此消瘦。
贪恋的小手在元帝背上细细摸索,元帝寝衣单薄,早已被揉做一团。心中疑惑的元帝低头去看,却见初苒仍旧是眼帘紧阖。
安神汤的药力,元帝是知道的。正无奈的叹气,不安分的小手却悄然滑进衣衫,冰凉的甲套划过后腰,引得元帝一阵战栗。幽暗的眼神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娇颜,什么「臣妻」,什么「相知相识」,此时皆已忘得干净。元帝紧紧锢住初苒柔软的身子,细雨般的密吻,便落在初苒若蹙的眉间,流连在柔润的樱色菱唇上。
甜蜜、欢喜、悸动充盈着元帝干涸的心,这样美妙的沉沦和永不知足的渴望,令他困惑。他,有多久不曾动情了…
这些年他总是在药物的催动里,做着无知无觉的事。每每需要宠幸其他嫔妃时,他总是力不从心。嫔妃们都只当,皇帝是因为身患重疾才会如此。只有他自己心中知道,他早已是无情无欲了。
可现在这如潮水般涌动的热烈是什么?元帝将那甜美的樱唇撬开一线,浅浅地吮吻。唇间甘甜柔润的触感瞬间如电流般,游遍全身,又都汇到腹中。最后变成滚烫的灼热,烧得他生疼。
再不敢深入,元帝停留在初苒柔软的唇上流连亲吻,喉中发出隐忍而干涩的低吟。抬起染满欲色的眼,元帝重重的喘息,修长的手指拂过初苒微肿的唇瓣。收紧揽着初苒纤腰的手臂,元帝埋首在初苒馨香的颈窝,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苦涩。
初苒一夜香沉,梦里尽是欣喜欢愉。
晨起时,她傻笑着坐在榻畔,直到看见颐珠审视的眼神,她才悻悻地起来梳洗。
精神奕奕的赶到天禄殿,元帝的脸色却不大好看。初苒忖度着,定是因为昨夜歇得太迟的缘故。说到底是为了她,初苒心里感动,越发对元帝温言细语,小意关怀。
元帝却一整日都坐卧不安,仿似身子不适得厉害。穆风还没有从齐姜回来,初苒看元帝那般模样,很是紧张了一阵儿。直到小禄子带人,又在元帝床尾临时支起一张卧榻,初苒也信誓旦旦的表示,这几日晚间都会在这里守着,元帝才安静下来。
初苒累得趴在漆案上直喘气,深感朝堂上的事情艰难,伺候这位不可捉摸的真龙天子更是不易。
元帝每日都要去山上的温泉香汤药浴,虽然不见得有传说中的那般奇效。但是每日在温泉中游弋片刻,对元帝多年萎靡的筋骨皮肉,仍是很好的锻炼。
元帝日渐眉朗目清,身姿挺拔。每每微笑时,便有如明月入怀,风姿照人,俊美无俦。初苒见元帝恢复的这样好,紧张的神经才松懈下来。每到元帝去了山上的汤泉,她便得空儿回到碎雪斋休息。
这日,山上传话下来,说皇上让璃贵人送落下的药包上去。
初苒腹诽了半日,还是带了颐珠徒步往山上去。哪知刚到半路,便看见有人伏在一棵迎客松上,奋力的招手,把颐珠和初苒都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