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臣没有追过去,他点了一支烟,淡黄的烟蒂沾染上嘴唇上的血渍,变成了棕红色,丑不拉几的,他看了一眼,一下子摁到烟灰缸里。
然后整个人像是倒塌的山一样,支棱棱的倒在了沙发上,他睁着眼,水晶灯显然太亮了,刺着眼很不舒服。
他从沙发底下扒拉出一个小药箱,说是小药箱,里面什么都有,杜蕾斯,口香糖,消炎药……
一会儿竟然真的被他找出一瓶眼药水,看着还没过期,他给自己点了点,倒在沙发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夜风飒飒。
辛以晗开着他那辆跑车满大街乱转,也亏得是半夜没有什么行人,搞不好就要弄出什么时候事来。
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散不开,直到车子没油了才停下来。
拉开车门,一股凉气直冲脑门,妈的,什么破地方!
其实这地方挺好的,眼前一条波光粼粼的伊水河横贯而过,青砖地上一水的汉白玉护堤,杨柳依依,袅袅婷婷,旁边还置着几把长椅,挺好一地儿,但架不住辛以晗心里有火啊,这么幽静的地,生生被他吐槽成了偏僻荒凉的犄角旮旯。
所以说,相由心生,让他再多看几眼,一定会认出来,这是他和宋安臣一同逛过的伊水河边,也是在那里救了abligale,可是他现在肝火旺盛,当然是瞅啥啥不顺眼,眼睛红着像是得了疯牛病,咚咚几脚下去,新买的爱车破了相。
几个硕大的凹坑闪着光,爱宠立刻变成了过去式,如果宋安臣在一边一定会骂他败家子,几千万的豪车一脚下去,少说也要砸进去十万的修车费吧。
他自嘲的笑笑,嘴唇一阵钻心的痛,痛得他眼泪都下来了,止不住的哗啦啦的流,像坏掉了的水龙头。
他知道自己被他宠坏了。
以前在辛家的时候,他多忍辱负重,阴谋诡计那是玩得一溜一溜的。可是现在,倒像是被宠坏了的小孩子,脾气不好,喜欢大吵大闹,可是他没办法,就算是明知道一条绝路,他也会一条路走到黑。
他们根本就不应该走到一起吧。
他这样想着,心里又是一阵落寞。夜晚的风很凉,气也被吹去了大半的,辛以晗老老实实的找了张长椅坐上去,身体蜷在一起,还不忘拿出一个口罩,将脸捂的死死的。
他才不要把这么狼狈的一面露给别人。
什么都不想,放空脑子,竟然也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当宋安臣驱车赶到的时候,他就斜斜的躺在长椅上,歪七扭八,一看就是很不舒服的姿势。看到的男人当时就心疼了。
再坏,再不好也是他家的,折腾到这种地步,最心疼的还是他。
将人抱在怀里,才发现他瘦了很多,腰也瘦了一圈儿,好像一折就能掰断似的,白嫩的下巴也有了尖,摸上去就能摸到骨头,要补补。
即使他放缓了动作,辛以晗还是醒了,他没想到他能追出来,毕竟当时他说的话太过火了,换了他绝对不会出来的。
这么一想,眼睛里竟然有了湿意,他慌忙把自己的头埋进他的怀里,闷闷的声音,这才传出来:“你怎么出来了。”
男人没说话,把人抱进后座,最后吩咐司机:“开车,回家。”
卧室里,春意盎然。
别看辛以晗一路上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到了家里立马生龙活虎,大战300回合都没问题。
几乎是在门关上的那刻,辛以晗的身子就如同一条灵巧的蛇缠上他,口罩早就丢在路上了。
从浴室到卧室,水渍蔓延了一路,还铺满了衣服碎布。
战况激烈,那张辛以晗最喜欢的圆形吊帐床让他晕天胡地,两个男人像是野兽一样撕缠,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邪性,浓郁的荷尔蒙味道在床榻间翻涌。
爽!
爆发那瞬,辛以晗整个人都遏制不住的向上掀,身下床单早就拧成了麻花,男人炙热的汗水滴在皮肤上,像一场大火,火势蔓延一路燃烧到他盛烈的欲,望。
“嗯,你说你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辛以晗迷糊的回答:“过。”
男人没有再做,等他清醒过来。
做完再说,已经成了他们家的传统。
这些年辛以晗都在外拍片,哪一次见面不是隔了十天半月,吃素吃得眼都绿了。哪一次见面不是先大干一场,等两个人都发泄的舒爽了才开始在床上说事,竟然意外的很舒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