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惊疑不定:“你骗我的吧,还是不要乱出馊主意了,我下午还要去打工呢。”
“我哪敢骗你,我有独家消息,你这样累死累活的也挣不了多少学费,不如今天跟我一起去,跟着本小姐走,有肉吃!再说亏了就算我的,赚了就算你的,而且我保证!”顾大小姐举起手,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她开始动摇。
那是崭新的未知的她从未见过的领域。
果然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
不过半个月,周洲投入股市的钱已经连翻数倍,那些红红绿绿的线现在在她眼里真是亲切无比。后来她又小小的投了几笔闲钱,全军覆没,连个浪花都没溅起来,她也终于看清了这什么地方,一步天堂一步地狱,没过如是。
或许是天生的敏锐之力,再加上到后来下的狠功夫,她曾经抱着几本股票资本论的大头书死啃狂啃,那段时间,她真是恨不恨的嚼吧嚼吧咬碎了,把书全部吞下肚子里,才终于从一个股市小菜鸟提升到现在的行里人。
她终于积攒的一笔不小的资金,现在她却准备再拼一次。
她真像疯了一样把钱全用来收购魏家的股票,不过片刻,那些钱就全都花光了,只换来一堆堆的白纸,她现在身无分文,又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周洲躺在床上反复琢磨,再三思虑,终于下定决心把房间退了,她的信用卡里只剩下1200。
提着包站在街口,冷风拂面,周洲的心里却是一阵的轻松,希望她的直觉没有错。
天真冷,她搓搓冰凉的手指,连呼出一口气都化成了白雾,十字街口川流不息的车流载着一个个陌生人要去哪里?是回家,或者是和她一样。
口袋里的铃声打断了她的遐想。
周洲接通电话,对方磁性低沉的声音即使通过电话也依旧是那么好听。他问她,既宠溺又温柔:“你跑哪儿玩去了?我到家了。”
“啊?我去找顾柠逛街了,你不知道她眼光有多挑,让导购员拿了一件又一件,说这个不好,那个太差,最后我们什么也没来买,你没看见,那导购员的脸黑青黑青的,被我们俩气的不行。哈哈哈哈。”
她迎着风,微眯双眼,拂去眼角边细碎的刘海,大片的灰蓝色天空映入眼帘。
周洲是笑着说的,说的那般快乐与激动,仿佛还沉浸其中一样,连她自己也恍惚觉得她真的好像经历过这件事一样。
瞧,她把谎言说得多么动听。
魏徽泽公寓里。
全自动窗帘拉的紧紧的,密密的死死将光线隔绝在室外,整座房子大的没边,却也静寂得渗人。冷寂的像是水滴能一点一点侵入人骨头缝里。
黑暗是这里的主宰,唯一的光源是那猩红的一点,随着呼吸的吞吐明灭闪烁,像青蛇吐着血红色的信子。
魏徽泽坐在沙发上,他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刺鼻的烟雾缭绕着他,周洲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可那一张张白纸黑字却怎么也忘不掉,像是生生刻进脑子里一样。
大量的尼古丁使他的大脑开始混沌迟缓,他怎么也不相信周洲会骗他,这真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
修长的指尖轻捻,一段燃烬成灰色的烟灰落入桌子上的水晶烟灰缸里,他平常是不抽烟的,只有在烦闷的时候才会抽,况且她也不爱抽烟,说对身体不好,还有臭味,他自此很少再抽。
可是这个水晶烟灰缸却留了下来,严丝合缝的嵌在桌面上,他闭上眼都能轻易知道它的位置。如今,那只小小的烟灰缸里已经落满了烟灰和烟头。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觉得有些累了。
周洲提着袋子一进门便看见好大一团白烟,她登时一惊,再仔细一闻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她走到玄关处,弯腰换鞋。
一抬头,就看见沙发上烟雾罩顶的某人,按下自动窗帘的机关,让屋子透透气。
周洲走到他身边,对她说:“你今天怎么了,别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烟灰缸取出来,将灰烟灰倾倒进垃圾袋里。
“你爱我吗?”
魏徽泽突然伏下身抱住她的腰,夹杂着浓烈的烟草味道,在他的鼻腔里横冲直撞。
她像是被人灌了一瓶烈酒,心房被他带着鼻音的低沉声音撞破。周洲手下一僵,差点儿连连灰缸也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她知道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承受着超负荷的压力工作,可是她控制不了,她只知道,在他问出那一句话之后,她瞬间转头看向他,也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朵里盘旋:“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