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斐大概知道了安如薏的想法。
“你还想夺回他的宠爱?”
安如薏发怔,“我还能得到他的宠爱吗?我已经失去了他的心……”
妲斐轻轻挑了下眉,她弯下身来,手指挑起安如薏的下颚,安如薏抬头看她,眼中不由得露出艳羡来,妲斐喜欢极了这样的眼神,她的食指点上了安如薏干涩的唇瓣,盈盈一笑。
“你看我美吗?”她问安如薏。
安如薏回答道:“美,我从未见过的美。”就连苏戚灵,都比不上她半分。
安如薏的回答显然让妲斐很满意,她的眼睛弯成月牙,“你觉得我拥有了这样的美,我要哪个男人,能得不到?”她的尾音放得很轻,带了点撩人的味道,就连安如薏也脸红心跳。
安如薏想。
无论是哪个男人,只要这位仙子想,都是能得到的。
“所以啊……”妲斐的双手,捧上了安如薏的脸颊,她的手指雪白而细嫩,嘴角的笑容有些漫不经心,就连眼神,也是散漫的,“女人的脸是战无不胜的利器。”
“当然只靠脸只是不成的。”
她的手指滑到安如薏的眼睛。
语气温柔而蛊惑。
“你还需要更多的东西。”
——
——
安如薏十五岁嫁给齐旸,到现在,十年,二十五岁。
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都给了这个男人。
她已经色衰爱弛,对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她没有勇气去说,她能争过那些年轻的妃子。
妲斐坐在桌子上,赤/裸的足在空中晃荡,“我之前说过了,脸是战无不胜的利器,但这利器并不是说所有男人都会爱上你,而是他们会对你心生好感。”
“一个女人,美这一字,靠的不止是脸。”
“眼神美,言谈美,身姿美,内涵美……”她一一数来,然后道:“时间久了,容颜终究会逝去颜色,可是灵魂不会。”
但是这一切,只有脸美才是最直观的体验。
她轻轻松松从桌子上跳下来,而后走到安如薏的背后,手指抚摸着安如薏的脸颊,“你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吗?”
安如薏眼睫微微颤抖,“苏戚灵。”
她不会忘记,是苏戚灵三番四次,陷害他。
妲斐柔柔笑了起来,“她不是你的敌人,你的敌人是你自己。”
安如薏将自己规划进了一个圈里。
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思想观念让她走不出这个圈,对于她而言,齐旸便是她的一切,所以哪怕她被齐旸如此辜负,她也念念不忘。
或许不是念念不忘,而是不知道,除了夺回齐旸的心,她还有什么可以做的目标。
换作妲斐便不同。
男人对妲斐而言只是附属的调料品,能够让她愉快,她就让对方也愉快。
不愉快了,她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个万千世界在她眼里太精彩,每一件每一样,都可以是她的目标。
她心知安如薏就算得到了皇帝的心也会不幸福,这个圈限制着安如薏,只有安如薏愿意踏出去的时候,她才能知道自己想要的幸福是什么。
一颗心只围着男人转实在是没意思极了,安如薏总有一天会明白这个道理。
“我要怎么做,仙子?”安如薏问她。
妲斐看了看这片冷清而阴森的后宫,轻描淡写道:“你先把你住的地方收拾好再说吧。”
她是虚体,除了可以和安如薏接触可以联系这个世界,其余的时候是没办法的。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露出一些微微的暖阳来,安如薏咬着牙齿,拿扫帚去外面扫雪。
这个地方很阴森,就连送膳食的奴才也不会来,他们多数只会把膳食放在冷宫外,得安如薏自己去取,偶尔送进来的,看到她做这些事情还会对她冷嘲热讽,话里话外说她这个废后和宫里最卑贱的奴婢没有什么不同,安如薏知道他们是谁的人,刚开始的时候虽然气怒,但是仙子没说什么,她也只好忍,后来看仙子什么都不在意只在意自己脸的样子,她也不知不觉的不怎么在意了。
狼狈成这样的皇后妲斐还是第一次见。
也许是因为有了想挣扎的念头,安如薏格外的隐忍,食盒里的膳食冻成冰渣子她都可以吃下去。
在这个冬日,冷宫外热热闹闹,一件又一件的好东西流入了鹜欢宫,世人都知皇上对鹜妃的恩宠,心想只怕再过不久,鹜妃就是凤栖宫的新任主子,而那凤栖宫的前任主子,谁还会记在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