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了小脸,小声地反驳:“你几时话这么多了?”
他微笑,含笑的眼神,卸下了锐气,柔软似水,凝视她的目光,尽显宠溺。
“你还记得自己被遗弃的日子吗?”蓦地,她声嗓轻得不能再轻地问道。
他稍稍敛起嘴角,寻思片刻,方道:“我只记得冷,还有绝望。”
“你还记得是谁把你扔在寒荒国吗?”
“记不得了。”他淡道。“那人肯定抹去了我的记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可凤洵肯定知道你是烛阴的后裔,他是如何得知的?”
“他自有他的办法。”
提及凤洵这个名字,气氛登时有些沉重,她后悔不已,连忙拉起他的大手,喜孜孜地转移话题。
“阿痴,我们明儿个做些好吃的去找延维吧!为了感谢他没把我带走,还有感谢他愿意这样帮我们。”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某人当下醋劲大发。
只见封麟沉下脸,冷冷地一口回绝:“不去!”
“为什么?”她纳闷。
这还用问吗?某人俊颜更黑了,实在不愿再提及延维那家伙,更懒得在这话题上纠缠,索性俯身封去了她欲语的小嘴。
火热的舌直直探入芳腔,翻搅起那方软腻小舌,汲取属于她的芳甜。
她红着脸,低低娇喘,探舌相迎,双手勾抱住他强壮的后颈。
他一手托着她后背,一手在她腰间游移,灵活地扯下腰带,自松垮的襟口探入衣里……
感觉那粗糙的指头抚过了胸前的雪软,她浑身一个颤悸,软倒在他强而有力的臂弯里。
“我怕他喜欢上你,怕他会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封麟轻抵住她微肿的双唇,温热气息,直直呵在她唇间上。
她闻言惊诧不已,心口泛起了丝丝甜蜜。
原来,他是这么的在乎她……阿痴是真的很在乎她呢。
胸中盛满了绵柔的情意,她笑得杏眸弯弯,娇声道:“原来阿痴也有害怕的事,我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原来是什么都不怕的。”
大手轻抚过她泛起红晕的笑靥,他目光渐迷,声嗓沙哑而低沉,仿佛被催眠一般。
“可爱上你之后,便什么都怕。我怕凤洵伤害你,我怕其它人伤害你,也怕延维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不要你受伤,更不要你难受。”
“阿痴……”头一次听见他如此坦承心迹,她鼻尖一酸,感动得欲落泪。
“凤洵给了我这条命,可这条命我只想耗在你身上,你活,我便活,你死,我亦不独活。”
一席话简单却也铿锵有力,是远比那句“我爱你”更要来得撼动心魂的誓言。
她眼一闭,泪水滑落,他俯首吻去那串泪痕。
舌尖的泪,是咸的,可在他心底却是甜的,他最不愿的就是见到这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染上了忧愁,沾上泪迹。
他从没想过自己那颗冰冷死透的心,竟然可以如此温热,如此柔软。
更没想过,自幼被栽培成一个不懂情爱,甚至不须言语,只学会如何杀人,如何完成凤洵所交代的命令,残忍不仁的他,竟能如此平静,如此渴求另一份柔软的爱。
她是这么的单纯,如此的美好,他的复杂,他的冷酷,全在她这份美好中,一点一滴瓦解,回归到最初的真心。
他不愿再回想过去,更不愿再回到过去终日与杀戮为伍的日子。
他只想与她一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过上只有他们两人的日子。
窗外雪花纷纷,寒冷依旧,窗内火光微亮,情人缱绻缠绵,汲取彼此的心跳与温暖,抵御那永无止境的绝望……
朱晓芸睁开眼时,着实愣了许久,甚至有那么片刻,她以为是封麟怕她冻着,又往房里添了火盆,房中方会如此明亮。
然而,挣脱了醒时的那阵恍惚后,她方发现,那份明亮不是来自于火盆,而是自窗外透入的曦光。
她猛地折腰坐起,瞪大了杏眸,愣望着窗口,正欲转身摇醒封麟时,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身侧的床榻空荡荡。
她又低头望了自己已穿戴整齐的身子一眼,心中不禁一暖。肯定是夜里封麟怕她受谅,在她体力不支昏睡之时,替她逐一穿上。
她掀被下榻,匆匆套上已磨得微破的绣鞋,散着发绕过屏风,见外间正厅一样空荡无人,又见大门敞着,心下立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