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满满都是甜意,没有人知道,能得到秦钦这样的男子盛赞,是多么让人虚荣得意的事。
浅夕唇边含笑,泪珠却从眼角滑落。
感觉有修长的手指笨拙地替她拭去泪痕,磁沉醇厚的声音在耳畔低喃:「侍姬你不肯,庶妃也不愿意,清白都已交给本王了,你还待如何?」
仿佛在印证方才的话,又仿佛是在宣誓拥有,凉薄的唇生硬地印吻浅夕嚅嗫的唇瓣,成熟男子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痒痒的。
浅夕想努力看清眼前的人,却几番挣扎无果。
宽大的手掌抚过她的鬓发,头顶上一声长而无奈的叹息。
「你与他见面才不过五日,倒肯这样为他伤心落泪。」金玉般的声音里带了不满:「洛云渊,白毓,一个个你都关怀备至,偏到了本王这里,连个笑脸也难看见…今次,他是你大哥,也就算了,日后再与人牵扯不清,信不信本王真让你做一辈子侍姬…」
拥着她的手臂松开,凉意袭来,骤然失落,浅夕努力抬了手在空中抓摸。
仿似有一声无奈轻笑,继而又是低声叮嘱:「此物可凝神辟邪,好生带着,敢丢了,且看本王怎么罚你!」
一件凉滑之物系在衣襟上,贴了皮肤,果然温凉颐神。
修长有力的手指又掐握了她纤细的腰肢,似乎比较丈量了片刻,才再次揽她入怀:「生的这样青稚瘦小,还要让本王等到几时?你若再不长大,本王…恐怕再没有耐心等下去了。」
奋力握紧绵软无力的手指,揪拽起他的衣襟,浅夕硬是从干涩的喉间挤出一声:「王爷…」
拥她的身子一僵,旋即将她抱得更紧:「你累了,睡一会儿。」
帐帘低垂,慕容琰宽了大氅,将浅夕圈在怀中,下颌轻抵在她的发顶之上,睡容安详。
红蒹悄悄自外间探头,痴然瞧着小姐沉酣眠卧在王爷怀中,半晌才甜甜一笑,出去昂然抱手守在门外,夜风拂过她红润美丽的小脸,也吹不醒酣梦如真。
翌日清晨,绿芜、彩薇相继醒来,都惊愕羞惭。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她们竟一个个直睡到天光。
悄悄进了内寝,见浅夕眼帘深阖,拥被而眠;红蒹怀抱一支木棍,倚在墙角打盹儿。绿芜、彩薇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晖露园外,秦府已是一片素白。
洛氏几次苏醒,又几次哭晕,吴大夫索性下了重药,让她整日昏睡,只求莫动了胎气。
窦老太太到底年长经事,悲恸过后,越发强打精神。管妈妈也全不见平日那副韬光养晦的老好人样儿,一时雷霆手段全使了出来,阖府上下秩序井然。
没有人脸上敢带一丝笑影儿,唯独二夫人严氏,在老太太那里挤了两滴眼泪后,就躲回归燕堂,端了茶盏悠然啜饮,暗笑不止。
莺歌把消息带回雪月轩,秦月曦只是披散了头发,对着墙壁上的影子傻笑:「死了么,死得好!」
第111章杀人灭口
擦干眼角的泪痕,莺歌拿一把玉梳跪坐在榻上,温声哄劝:「小姐,您坐好别动,奴婢给您梳个最喜欢的望仙髻。」
「望仙?」秦月曦咯咯咯笑个不止:「望仙髻好。」
「小姐,您别再难过了,有句古话叫什么?否极泰来。奴婢瞧着小姐的霉运已经快过去了。」轻轻梳理着秦月曦乌亮的长发,莺歌喃喃低语:「大少爷这一去,府里怕是一年半载都不会办喜事了…四小姐就更不要想。」
「奴婢还听说,王爷给四小姐的名分约莫是庶妃,顶了天也就是侧妃,她的出身摆在那里,越不过去。正妃的位置只要还空着,小姐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
如老僧入定一般,面壁端坐,秦月曦安静的一点儿声音没有。
莺歌悄悄松一口气,横竖小姐不要象鬼魅那样怪笑就好,太人了。
早膳过后,浅夕才悠悠醒来。
众人都只道她受了惊吓,无人苛责,浅夕却知晓自己为何一梦酣沉。
带着三分气恼,撑坐起身。触手腰间一丝温凉,低头看去,一枚弯如月牙的石佩,紧紧系在自己腰间的衣襻上。
解下石佩托在手心,昨夜模糊地一幕幕也清晰起来,暖意爬上浅夕眼底。
这黑如墨晶、上头布满丝缕银纹的月牙石佩,名为「月曜」,质坚可比精钢,是狄戎先族辟邪护身的至宝。白日里看着黑乎乎平常无奇,到了夜间,上头的银纹就会光华流转,璀璨如夜空中中灿烂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