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传来剧痛,紧咬着牙关,脚下不敢停留,对方能隔空勾魂,若是再来几次,我就魂飞魄散了。
四周全是黑雾,我只能凭借天上血月,来辨别大致的方向。
不知奔跑了多久,终于摆脱追兵,我散了架一样,瘫软在地上。
借着朦胧月光,我能看见前方,有一片树林,就是不知对面,是否是大祭司说的那个树林。
我伸手摸了摸怀中盒子,强撑着站起来,继续向前行走。
一阵怪异的“咕咕”声,从前方树林中传来,似乎是某种鸟类在叫。
阴界的树林,与阳界差异极大,树上基本没有叶子,枝干扭曲,树木毫无生气。
走得近了,一片黑压压的鸟雀,从我头上飞过,盘旋了一圈,重新飞落到树枝上。
“寒号鸟!”我盯着前方的鸟雀,神色凝重。
这种阴界的鸟雀,本身不具备攻击性,但是这东西十分邪祟,若是和它们呆的久了,会霉运缠身,诸事不顺。
我拿出一张符纸,在眉心晃了晃,符纸无火自燃,一道气息,护住我眉心。
符纸的保护,有时效性,我加快脚步,向着前方小树林走去。
那群鸟雀,也不怕生人,甚至有一部分鸟雀,不断在我周边盘旋。
我没主动招惹这群邪祟东西,快步走着,双眼搜索着树林中木屋。
前方一点幽幽绿光,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小小的木屋,出现在树林深处。
那如鬼火的绿光,是从木屋窗中透出的,木屋顶上,落满寒号鸟。
我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走阴其实有许多禁忌,特别是与阴界存在打交道,若是不小心触犯禁忌,很可能无法顺利还阳。
我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心绪,想着刚才那么危险的局面,都闯过来了,眼下就要达成目标,更没有退缩的道理。
我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走去,来到木屋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谁?进来!”
出乎意料,里面传出的声音,温润平和,与眼下诡异的环境,完全不相符。
我推开木门,见到的,是一个白衣女人的背影,木屋内格局简单,女人盘膝坐在蒲团上。
我从怀中掏出木盒,正准备说话,突然目光震惊,因为对面的女人,根本就不是阴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怎么可能,阴界怎么会出现活人?”我在心中大喊。
活人可以到阴界,就比如我现在的状态,不过我目前的状况,算是阴魂出窍。
而对面那女人,有血有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有呼吸心跳的大活人。
“别奇怪,我情况特殊,你有什么事?”白衣女人背对着我,似乎能看透人心。
“阴中月,托我给你送一样东西。”我收起内心震惊,把木盒放在桌上。
白衣女人淡淡应了一声,盘膝坐在那里,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
我站在原地,眼下东西送出手,任务算是完成了,可对方不说话,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幸苦了,你回去吧。”白衣女人语气平和。
我转身就走,虽然心中有很多疑惑,可这不是我应该操心的事。
跨出木门,我心中一动,总觉得那白衣女人的身影,有几分熟悉。
我低着头,一边走着,一边皱眉思索,仿佛隔了一成纸,怎么也想不起来。
鬼使神差,我回转过身,向木屋那边看去,正巧那白衣女人,走过来关门,四目相对。
我满眼震惊,心中如卷起万丈巨浪,那白衣女人的面容,竟然与梦中那个徘徊不去的身影,如此神似。
身体失去控制般,向木屋那边走去,我不知该如何开口,梦中母亲的身影,与白衣女人重叠在一起。
白衣女人同样愣愣站在那,手扶着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
我走到白衣女人对面,没有勇气开口,从小没见过母亲,对于她的印象,完全来自那一个个模糊的梦境。
所以我不能确定,她就是母亲,即使直觉上已经做出判断,可是理智却主导了言行。
“你……”白衣女人声音颤抖,可是说了一个字后,似乎想起什么,脸色大变。
“别想太多,也别问太多,立刻离开这里。”白衣女人眼中闪过焦虑,语气急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