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一)
2月14日,大晴,阳光明媚到能灼伤人眼,我却是被人抛进万丈深渊,这个人不是谁,正是元丰,这个罪魁祸首,我怎么都没想到,岂能想到。
和以往一样,每次我和他闹不愉快以后的第二天都会在青禾酒吧会合。放在以前,就算我俩闹得再凶,不出意外,他都会在这里等着。我到的时候他还不在,我就跟酒保要了酒,一边和他说笑一边饮酒。
他见我孤身一人,就开玩笑说:“你家那位今天迟到了,来了要罚酒的。”
这样的话常常听到,每次我都费心解释,一如既往,我先是大笑,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口气里全是难以自信,我说:“天呐,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儿,我和他是称兄道弟的好哥们,一起喝酒的好哥们,亏你能想得到,还那位呢,我还这位呢。”
酒保笑的很勉强,眼神一直飘向我身后,我止住笑,也跟着回头,就看到元丰面无表情的脸,我笑不出来了,‘哼’了一声,摆正身子继续喝酒。
通常,好像默契似的,吵完架我俩碰面后都会有些不自在,干坐着各喝各的酒,听酒保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直到散场时,才会说话,那是因为我和他争着买单,不过,我只是意思意思,到最后还是他付账,我们就这样和好如初。
至少我以为我会和他和好如初。
他在我身边落座。我听他问:“你喝什么?”
我晃晃空酒杯,还在置气的我是不会轻易回答他的。但是,有一道声音就像冬雷一样劈了进来,柔柔地回答了元丰的问题,这时我才知道他领了一个女生来。那女生不可能知道她撕裂了我假装的平静,她那声音十分清脆,无限温柔,像上好的丝绸,现在想来,真的是和我完全处于两个极端。我属于粗暴的一类,学不来她渗到骨子里的酥,让人沉醉。就这样,元丰要了两只酒杯,两杯酒,一种我从来没喝过,我不是没想过尝试,那时元丰却说,用他元丰式的口吻,说:“算了,你不适合。”顺手就抢走我手中的酒,我竟然难得的接受了他调侃式的解释,我记得他当时一脸鄙夷,指着酒保嘲笑我:“你没听他说嘛,这叫淑女酒,你还真的敢喝,你喝的下去。”
是真的,我再没试过那种酒。现在倒好,有个女人捷足先登,快我一步,哦不,或许她早就知道这酒是什么味道,她是淑女呀,淑女就配这种酒!
我是要走的,不然我的眼泪会掉下来,可是我脚下像是生了根,拔都拔不动,我跟酒保要了最烈的酒,听着元丰和那温柔的女人谈笑风生,天南海北,四海八荒,我从来都不知道元丰还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全才。我该遗憾吗?这样全才却陌生的他。
我本来是起了胡搅蛮缠闹腾的坏心,可是我发现这也许会使我一无是处,搞不好还会被拉到大街上充当骂街的泼妇。所以,几经冲动,又几经压制,也为了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就一直压制一切情绪,闷闷地喝酒。
我收回我以前的假设,说酒应该和马尿一样难喝。我以前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酒明明是个好东西,除了入喉时像一把火从喉间烧过外,酒会让人飘飘欲仙,不知凡尘几何。几把火烧过后,前尘往事扑面而来。元丰就坐在我身侧,和另一个女人调笑,我就着酒咽下泪,想到和他的相遇。
冤家的仇怨都是从不打不相识开始,我和元丰也没有例外。
那时我初入职场,初生牛犊不怕虎,凭着一腔热血勇往直前。或许是被人看中这股傻劲,就被指派了重要任务。我一时乐不可支,把高兴都写在脸上,我这个样子不免容易被人多看了一眼。李姐是个十分宽厚的人,只比我大了一岁而已,却像是浸淫职场多年的长辈。她看我眉开眼笑,不免调笑问是不是被钱做馅的馅饼砸了头。她待我优厚,我对她就多了一份敬意,如实招来。我当时很不好意思,毕竟对我来说的大任务,放在她面前就是小意思。她听来很惊奇,竟说,还有这样的事儿?我感受到情况不妙,于是就问怎么了,李姐张口欲言,应该是思量再三,最终无言,一句\'你尽力就好\'就打发我去执行任务了,临行前还提点我打起十二点精神,对方的人不好应付。
我把这个叫元丰的人的信息收进心里,只身来到他公司楼下的餐厅,从上午十点枯等到中午十二点,其实,在十一点钟的时候,我觉得事情不对,打电话回去问怎么回事儿,只被告知对方不守信用更改了时间,瞬间我火气大涨,憋了满肚子气,就等着这个叫元丰的人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