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恩公!”崔甫道,“你之前喊我名字不喊得挺顺么?”
厉蝉衣:“已经丑时了,你睡吧,我走了。”
他猛地抓住了她的剑柄:“你帮我查了那么多案,现在是我欠你。你要去干什么,是不是送死?你告诉我,我陪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她神色淡淡,“这是我和别人的私人恩怨,只能靠武力解决,要么我死,要么他死。”
“……”他的手缓缓从剑柄上滑落,“蝉衣。”
厉蝉衣看着他。
他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能不能答应我,活着,然后回来?”
厉蝉衣垂眸不语。
他的手指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抬了一半又放下。
厉蝉衣的目光从他的指尖一点点往上滑,又重新与他相望。
她看见他眼里有隐忍的光,在夜里一闪而过。
“崔甫,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她叹息,“我们不是一路人。”
“那你是谁?”他盯着她,逼紧一步。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低声道:“是你最讨厌的那一类人,不分——”
“嘘。”他用手指轻轻虚抵在她的唇上,“你走吧,我不要听了。”
厉蝉衣看着他,突然勾了勾唇。
崔甫看懂了,她说,原来你也会自欺欺人吗?
崔甫转身走回床榻,盖上被子:“你走吧。”
厉蝉衣闭了闭眼,忽然一咬牙,冲到床前,对着他一个手刀便劈了下去。
崔甫毫无防备,惊愕地看着她,然后双眼渐阖,软软地倒了下去。
纤长五指抚上他的脸颊,厉蝉衣弯下腰,与他近在咫尺,再下去一点,鼻尖便可以对上鼻尖。
她深深地看着他,长发从肩头滑下,拂过他的手腕。她启唇,热气呼在他的唇上:“崔甫,再见。”
她用力地与他贴了一下额头,然后起身,提着剑离开了。
……
唐映雪震惊地看着监视器,目光在A机和B机两个镜头间转来转去,一片果脯咬在嘴里半天没能咽下去。
路导拿起对讲机:“OK,过。”
唐映雪艰难地把果脯咽下,晃了晃头冷静一下,对路导说:“这是他们两个在演戏?!”
路导:“啊。”
唐映雪瞪大了眼:“我靠!我做梦都想不到蒲一凝还能对着男人露出这种眼神!”
路导:“……蒲总的演技确实不错,不过今天尤其好。喻子燃也是。两个人那种隐忍不发的感情特别到位。”
唐映雪纠着眉头,又咬下一片果脯,喃喃起身:“这他妈竟然是演戏……”
那边主角二人已经下了戏,唐映雪立刻把蒲一凝拉到一边,小声道:“牛逼啊蒲一凝!”
蒲一凝:“干什么?”
“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对哪个男的露出过这种表情!”
“大惊小怪。”蒲一凝掸了掸袖子,“演戏而已。”
“我不信。”唐映雪嚼着果脯,“我刚才都看着呢,你那……”
“时间紧,我还要去换妆拍下一场,不跟你聊了,有问题找谭茗。”她匆匆走了。
唐映雪:“……”
谭秘书过来:“唐小姐有事吗?”
唐映雪:“没事!你忙你的!”
她哼哼唧唧地重新坐回路导旁边。
路导看了她一眼:“唐小姐?囊萤?”
唐映雪:“……别说这个了,导演大哥,我问你个问题哈。”
“嗯你问。”
唐映雪咽下果脯,悄悄道:“蒲总平时和喻子燃……走得近吗?”
路导乐了:“唐小姐这话可太有意思了,一个公司的,能不近吗?”
唐映雪撇撇嘴:“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懂我意思吧。”
路导笑着笑着就正色了起来:“唐小姐,这话我不能跟你乱说的。虽然偶尔和蒲总意见不合吵吵架也没什么,但我还是不想因为‘造谣’被她拉进黑名单。”
唐映雪:“啧,人精。”
路导点了根烟,眯起眼:“圈子里混久了,就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有些事情不能挑明的,你也懂我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