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夫人松了口气,这下她就放心了,原来想要刘芳洲不好过的不止她一个。
“这就是陛下的不对了,怎么能因为大母迁怒自己阿母呢,孰亲孰疏三岁小儿都能分清楚的事,他怎么就糊涂了呢?”
张皇后但笑不语,没有附和她的话,明月夫人悄悄撇嘴,又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
了。
她走后没多久蓇蓉出现在室内:“果真如皇后所料,她去碧霄宫了。”
张皇后不喜反忧,叹气道:“这么蠢又用得这么顺手的人真是舍不得换啊,你确定她……有孕了?”
“婢子确定。”蓇蓉没有一丝犹豫,“她上次来的时候婢子就看出来了,婢子刚才特意去找了医正,证实她己有三个月身孕,还是个男胎。”
“唉,都说子孙缘是福报,可你看她哪里有一点好人的样子,贪婪、自私又愚蠢。可人家偏偏三年两胎,还都是帝子,哪像我十年才生了一个儿子,教我拿什么跟人家去争太子?”
蓇蓉不认同她的话,反驳道:“母猪才一生生一窝,她这种人就是生一百个也没什么好稀罕的,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哪有咱们齐王一个好,在婢子眼里他们连咱们齐王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张皇后被她逗得喜笑颜开,心情瞬间转好:“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正在偏殿等候。”蓇蓉也笑了,自豪道,“皇后看了一准喜欢。”
张皇后诧异:“哦,连你也这么认为?”
“是的,婢子觉得她完全当得起尤物二字。”
“那就好,取名字了吗?”
“取了,婢子觉得她的名字也是极好,如梦似幻,彩云遮月,妙极!”
张皇后满意地笑了。
因为主人的离去,碧霄宫里静悄悄的,明月夫人一路畅通无阻。今天是守灵的最后一天,众人本应还要再穿一天孝衣,也不知怎么回事,刘炽把自己妻妾全赶了回去,只让刘氏诸人继续留在灵堂。
芳洲应是刚守灵回来,孝衣还没来得及脱,案上摆着碗箸,张宝在一旁劝她用饭。
明月夫人本来是想看芳洲落魄的样子,谁知她即使憔悴,即使穿着本色粗麻制成的齐榱,也丝毫无损她的美貌,反倒更显脱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心里嫉妒得发狂,幸亏魏无恙不在这里,要不然还不知道该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翁主,你可得节哀顺变,保重身体啊,你是江山社稷的功臣,陛下还指着你去和亲呢。”
她一开口就惹得张宝横眉冷对。
明月夫人笑意盈盈:“张卿别急,听说翁主三天滴米未进,我是来劝她的。”
“翁主,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实在太任性了,不能因为太皇太后走了没人疼爱你就自暴自弃呀,若她泉下有知,也不会走得安心的。”
张宝彻底怒了,欲扬声唤人,芳洲抬手制止,对明月夫人说道:“多谢夫人提醒,夫人说得很对,芳洲不能再消沉下去了,若曾大母泉下有知又要替芳洲伤心了。”
她回头朝张宝说道:“张卿,我饿了,把饭菜端下去热一下吧。”
张宝笑呵呵应了,连忙指挥人张罗起来。
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明月夫人鼻子都要气歪了。这女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地,她是来看她笑话的,怎么就变成了劝她吃饭,还一劝一个准呢。
芳洲盈盈立起,朝明月夫人招手:“我有话想跟夫人说,夫人要听吗?”
明月夫人踌躇不前,芳洲嗤笑,就这么点本事还总想来找茬。
“芳洲知道夫人为何几次三番针对芳洲,”她直视着她,眸中尽是嘲讽,“芳洲要说的是,他当初看不上你,以后更看不上你。”
“你说什么?!”明月夫人被她说中心事,俏脸顿时涨得通红。
芳洲不紧不慢道:“芳洲说夫人做得太明显,连芳洲都能看出来的事,夫人觉得陛下会看不出来吗?”
经她一说,明月夫人才顿觉不妙,从上林苑回来到现在,刘炽一直宿在麟趾宫后阁,一次都没去她殿里。难不成真如她所说还是被他察觉了,所以才故意疏远她?
“刘芳洲你少得意,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撂下狠话,她匆匆逃离。
“嗤!”芳洲不屑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