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夫人歪着头,娇憨的模样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女郎:“陛下,人逢喜事精神爽,刚好女妾这里也有一件喜事,要不要女妾说给陛下听听,凑个双喜临门?”
“好啊,我倒要听听夫人能有什么喜事,说得不好可是要受罚的。”刘炽看着明月夫人笑,不知不觉松开了张皇后的手。
张皇后的指甲掐到肉里,迷蒙的双眼顿时变得清明。心情好了,佳人娇.啼,就忘了身边还有个阿阑,就又变回多情的帝王。
“陛下,真是巧了,妾也有一桩喜事,妾刚得件奇珍异宝,想请陛下品鉴一下,不知道打不打扰……”她歉意的目光扫过刘炽和明月夫人。
“你我夫妻,说打扰就见外了,嫡为大,皇后先来吧。”刘炽不在意地挥手。
张皇后眉眼含笑,拍拍手,一群歌舞姬打扮的女子鱼贯而入。只见正中一人着粉色罗裙,身材纤细修长,低着头,看不清长相,其余诸人着绿色罗裙,将她团团围在中间,翩翩起舞。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粉裙女子开口清唱,燕语莺声,娇翠欲滴,刘炽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了。
她不光会唱,还会跳,舞姿款款,婀娜动人。旋转起来的时候,长长的裙摆像朵盛开的菡萏花,配着她足下的粉色歧头履,好看极了。
刘炽死死盯着她的双脚,像要在她脚上盯出洞来。
他从座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女子身前,轻轻一拉就把她困在怀里,众人全都看傻了眼,只有张皇后含
笑的眸子飞快闪过一丝阴霾和厉色。
“陛下,云姬可是妾新得的宝贝,她容色过人,歌舞双绝,陛下难道要跟妾抢人?”张皇后带笑的声音适时响起。
刘炽没有搭理她,抬着女子下巴,让她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殿内响起阵阵抽气之声。
果真如张皇后所说,女子长得极美,与张皇后不相上下,但她年纪小,更显清纯妍丽。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妙目像会说话似的,明眸善睐,秋水含晴。
最吸引刘炽的是那张樱桃小嘴,红红的,软软的,像裹着蜜糖,诱人一亲芳泽。
“你脚上的歧头履哪儿来的?”他哑着嗓子问她。
云姬低头看了看脚上簇新的丝履,落落大方道:“回陛下,婢子的家乡在右北平,我们那里的女郎人人都爱穿这样的歧头履。”
刘炽忽然脸色微变,右北平是燕国故地之一,难道真的是她?
“皇后,借你的人一用。”不待众人反应,他打横抱起云姬走了出去。
众人惊呆了,明月夫人气红了眼,她有预感,这个云氏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专门来给她添堵的。
刘炽一路抱着云姬来到麟趾宫后阁,将她放在窄床上,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只同款的粉履,轻轻一套就穿到她脚上。他又将粉履脱下来与她穿过来的两只歧头履比较,结果三只丝履的大小完全一样。
他的眸子黑得发亮,当初明月奴只穿进了一只丝履,眼前这个却是穿上了两只!
“真的是你!”他不由分说地攫住她的樱唇。
良久……
“乖,别怕,”他扶住她颤抖的身子,“我不会再那么对你了,告诉我,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婢子叫云梦。”女子葱白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衫怯怯道。
她可真白,跟以前一样白,刘炽微笑着。
“名字很好听,似水流年,佳期如梦,梦了十年,终于梦到你了,你就是我的阿梦。”
刘炽并未将人还回去,而是直接留在了麟趾宫后阁,还在未宠幸的情况下晋封为云夫人。消息传来,后宫哗然,明月夫人更是气得肚子连连作痛,一天传了三回侍医。
椒房殿里,张皇后一动不动地枯坐了许久。蓇蓉看得难受,劝道:“皇后,您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身子。”
张皇后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有什么好哭的,陛下终于厌倦了明月奴,齐王离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我该高兴才是。”
“现在太后也不在宫里,后宫以我为尊,我更应该高兴。不就是个女人嘛,不是云梦,也会是李梦,张梦,王梦,十年了我早就习惯了。他心里放不下的人,就会不停追逐,直到梦醒的那一天为止,又或者他更愿意一辈子沉浸在梦里不愿意醒,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