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也没见阿姐接电话,估计手机落房间里了。当第三次林妙没打通林可电话时,心头升起了一种不好的感觉,阿姐就算一时在忙也不可能一直都不看手机。
几乎没有多犹疑就起身离开了公司,回程途中她没再尝试打电话,既然隔得不远,到家便能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用钥匙打开门的一瞬,林妙心头的沉重又添了几分。室内如往常一般整洁,但是却静寂无声,由于托尼回澳洲办事了,家中就只有阿姐与威廉在,所以基本上阿姐不太会出门,生活所需品都会网购送上门。
林妙里里外外都找了一圈,确定两个人都不在屋内。再打阿姐的手机,依旧没人接听,但是并没听到室内有手机铃声或者震动音。
她们难道真的出去了?附近的生活超市是最有可能的,林妙打算下楼去找,可就在转身之际目光瞥过某处,忽然就定住了身,缓缓回头,眼神凝定时瞳孔逐渐收缩。
在茶几上有一罐开过的可乐易拉罐,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在拉开的易拉罐口子处有烟灰。阿姐显然是不抽烟的,就是托尼也不抽,那么必定是有人来过,而且大概率是男人!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勉,阿姐的自我防备意识很强,能够进到这门里的人除非是信任的。即便陆勉曾以威廉要挟,但从上次与阿姐谈话来看,阿姐对他并没有抵触情绪。
再无淡定,林妙立即拨转陆勉的手机号,可竟然那头是关机状态。
心头更添疑窦,这时候他怎么可能关机?阿姐与威廉已经被他胁迫了不能离开北京了,到底他又在搞什么明堂?忽然林妙的视线被易拉罐底下露出来的一角给吸引,那是什么?
疾步上前移开易拉罐,看见底下压了一张白纸条,翻折而开,上面只写了两字——吴城。
飞机落地,林妙双脚踏地时眼神是从未有过的萧冷。她没想过不回吴城,无论走到哪,哪怕她真的定居澳洲也不能改变她生在吴城的事实,所以这座城市终究是要回来的,但是,不是这种方式回归。
出租车内司机问她去哪,只略顿了下就脱口报出了地址。车子启动时心头划过异样,即使离开五年,原来公寓的地址还是记得的,但是司机一口道出她是不是很久没来过吴城了,因为那条路改了名,叫望妙路。
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这路名改得也是巧。不过她只蹙了蹙眉便敛去了心神,也没再与司机搭话,安静地看着车窗外场景一幕幕倒退,熟悉的、陌生的,像过电影似的。
尽管路的名字改了,但大概位置还是没变的。林妙下车后不是先抬头看自己公寓的那一层,而是侧首看不远处高楼,烫金的大字写在耸立的几座楼上——望妙庭。
难怪要改名叫望妙城,原来在她公寓的旁边新造了一座商住房。
她回来公寓并没想要上楼,而是径直下了地下停车库,找到自己车位见那辆白色车子当真还停在那。最主要的是,她上车启动车子居然能发动得起来。
一辆车搁置五年都还能开,不是这车的性能有多好,而是必然有人定期在给它做保养。至于是谁也没必要去揣度了,能有谁把她的事想到这种极端细致,又有谁能在这片土地上大动干戈的弄这些名头呢。
如果不是那张纸上的笔迹不是他的,她都要以为这当真又是他故作明堂摆得一个噱头了。没错,那白纸上“吴城”两字,既不是阿姐的笔迹,也不是陆勉的。
开车在城市深处穿梭,不得不说五年内道路设施有了许多变化,以致于她开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找到那条路。经过那个位置的时候,脑中不自禁地闪过自己把车开进田里的那一幕,心头就添了一抹阴霾。
这一次,你是藏在了暗处还是被调虎离山中了别人的计?
如果说她人生中还有什么能笃定的,那便是这世上无人能抵过他的心计,大概也没人能算计得了他。可是算计不到他不代表不能对付他,因为他有弱点,除了她,还有他兄弟。
就怕这次以叶非凡为饵,把他从她身边调离将他困在宁城,那么便可安心来对付她了。
车子停下时,林妙没有立即熄火,坐在驾驶位里目光微凝着看前方那座别墅。
这个在她成年之前被称作家的地方,一如过往的,让她生出一种厌恶感。
或许她曾经忽略了人的本性,以至于今天她又一次受制于人性。“吴城”二字的笔迹,她本该认不出的,但是她认出了“城”字最后那个弯钩,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即使不亲近也还是有避不开的交集,是吗?林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