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从来没有对富少歇的雄心报复做过什么细致的分析,她每天过着吃喝玩乐的生活,也从来没考虑过责任。
她知道富少歇以前特别想考军校,尽管富国渊没有同意,可富少歇私下里边将军校该学习的东西,他一样不落的全部都给学习了,甚至有一次他和一个富家公子比拼,富少歇的能力简直甩了那位公子好几条街。
再加上毕竟富国渊从小就培养他习武,他是高手。
论实战,富少歇是拔尖的,论谋术,他的城府之深也不在话下。
所以查旋有时候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富国渊非要明令禁止富少歇不准参政。
她现在其实也依旧不算太懂,在她的心中,富少歇很厉害,什么都难不倒他的。
可那天庞重阳来了一趟,富国渊的那一席话,还有就是认识了毕良野,略知他的复杂,查旋恍惚的觉得富国渊是对的。
但她真的不确定,富少歇会不会放弃。
她惆怅的沉思,不知道多久陷入了睡眠。
不过她这一夜睡得不安稳,由于脑中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夜里总做梦,梦见的还都是火光,其余的什么也看不见,漫天的大火在她的周围铺天盖地的燃烧,让她陷入无限的绝望。
她在梦中不痛、不痒,也没有被灼烧般的疼痛,可她很困惑,也很迷茫。
接着,她突然间睁眼,缓了一阵头脑,才发现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她动了动,觉得四肢百骸都是酸软的,可见这一觉睡得有多难受吧。
她贪懒的看了看窗外,已经是春日了,可早起还是觉得冷飕飕的,出门的时候许是太太小姐们都穿了薄款,但在屋子里面,查旋还披着厚厚的睡袍。
她披着睡袍起身想要去洗手间,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咚咚咚的脚步声儿。
脚步声凌乱繁杂,查旋几乎是下意识的几步跑过去打开门,佣人恰巧和她撞了个满怀,差点把查旋给撞倒。
查旋拽着门把手才站稳,接着听到的就是佣人哭天抹泪的喊着:“夫人,快,老爷快不行了。”
佣人声音粗嘎难听,刺的查旋犹如遭到了晴天霹雳!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问话和反应,就疯了一样的敞着睡衣怀跑了出去。
富公馆冗长的廊内,查旋像一支离弦的剑一样,途径走廊内窗牖打进来的阳光,照到了她的身上都在反着急切的白茫。
她甚至能感觉到整个身体都要飞起来了,连同她的心一样在不停的剧烈颤抖。
那样仓皇,无助,找不到任何支靠点。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拼了命的想要到达富国渊的身边,她希望这一切只是个幻觉,或者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梦境。
是接着那场燎原大火之后做的梦境。
可当她披头散发到达富国渊房间的时候,看见佣人在一旁站了一地,黎西也站在一旁拿着帕子抹眼泪。
她的心顿时就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甚至塞到她说不出话来似的接近窒息。
她红着眼框扑倒富国渊床边,富国渊的精神并不差,查旋甚至觉得他的面色都比前一段时间要好很多。
她紧紧的握住富国渊的手,在他耳边小声的说:“老富,老富,我来了,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叫医生来。”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说大了声音富国渊会碎一样。
接着她转头颤抖的问佣人叫医生了吗?
黎西抽泣着回答她:“已经叫了,正在来的路上。”
“快,让医生快点,去派车接了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有点儿吓人,虽然她在极力镇定,但能听的出来她话语中的带着丹田内传来的颤抖,抑制不住的那一种。
富国渊微笑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说:“不要这么激动,我的旋旋是最美丽的,说话声音也是最好听的,我们这么美,不要破坏了形象。”
查旋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都没来的及眨眼,眼泪便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她张口,似乎想要喊,但又给竭力的憋住了,佯装娇嗔的说:“不美丽,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不美丽了,再也不美丽给你看了,老富,老富……”
她叫了十余遍老富,余韵拉的一次比一次着急又耐长。
她哭喊着时的娇滴更加让人想要怜惜,用梨花带雨形容似乎太清丽。
查旋的哭泣更会叫人想起雨中的水仙花,那样娇俏、柔软,却又那样灵动哀婉,哭泣的时候自有她独成的风格,娇媚的样子不但不妖,反倒多了几抹清纯,看的富国渊的心跟被针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