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嫂一愣,继而摇头。
查旋的心沉了。
本也不该抱有这幼稚的侥幸心理的。
甚至她应该预见今晚的码头可能会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腥风血雨。
今夜的雨水来得恰到好处,碰巧可以洗刷平时藏在风平浪静下的得不到释放的一切暗涌。
青芽想说话,想问问查旋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被麦嫂制止了。
老人会看眼色,查旋出了顶大的状况,她们能做的就是不给查旋添烦心,还问什么吃不吃饭呢。
就这样,查旋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上。
没换衣裳,甚至她都没有动地方。
心中盘旋着如若富少歇问她的话,她该怎么说?
说被芦寒沙威胁了,富少歇一定会问她原因,而且查旋不是能轻易被别人威胁到的人,如若被威胁就一定有把柄。
她能怎么说?说自己跟毕良野有一腿,然后芦寒沙吃醋了?
那就是找死。
俗话说撒一个谎要用千万个谎来圆还真的是没有错。
小人儿想了千万种方法,最终决定来个一问三不知,否则以富少歇的精明程度,他一定会刨根问底,连细节都不放过。
谎言终究是谎言,总会有漏洞,索性不承认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该正常一点,最起码不能坐在这里了,该上楼上楼,该换衣裳换衣裳。
富少歇太精明,查旋为了应对,也真的是绞尽了脑汁儿。
角落里的大钟又开始响了,查旋扭头,才发现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
她憔悴的忘了忘大门口,青芽都已经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她轻轻的起身,想给青芽批件衣服。
可没等她走过去,门口汽车的声音轰隆靠近,接着是一排排的大灯闪烁,直接透过玻璃窗打在了查旋的眼前。
白茫刺眼的灯光穿透力极强,打在屋内有种凄惨的惊悚。
查旋一时间没有反应,站在原地驻足。
她担心富少歇。
汽车的刹车声尤其大,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青芽也被汽车的声音吵醒,朦胧着双眼迷迷糊糊的起身想要打开大门。
可没等她打开,佣人背着满身是血的富少歇夺门而入,巨大的撞击声响彻整间屋子。
大门口的风雨趁势刮入,呼啸着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查旋霎时间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神布满诧异和惊恐。
佣人满脸的血,背上的富少歇也是满脸的血,这一时刻,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也看不见富少歇伤在了哪里。
只能看见他们进来的一路全是血,而此刻富少歇的身上也在往地上滴血。
就这么会儿功夫,佣人的脚下鲜红一路。
看见查旋,佣人哭嚎着:“夫人,快叫医生,富少受伤了!”
这个声音对于查旋来说才是真正的晴天霹雳!
查旋全身颤抖的朝着佣人跑,到达富少歇面前,才发现根本看不清富少歇的样子。
他白皙的面庞全都被鲜血覆盖住了,唯独能分清凸起部分的五官,可惜也看不清楚原本的轮廓。
查旋从来没见过富少歇这幅样子。
富少歇经历的枪战不少,从来没有受过伤,从来没有。
他的枪法很准,拳脚功夫也很好,一般人甚至是几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富少歇在她的心中是战无不胜的。
她哭喊着问佣人,因为她不知道富少歇伤在哪里,该是送医院才对的啊。
佣人也哭嚎着回答她富少歇不去医院,说要回家。
小人儿哭的颤抖,她抓着富少歇的手不停的喊他的名字,她不知道他是昏迷了还是怎么了,心中害怕的要命,连张口说话都说不利索。
佣人背着富少歇上楼,查旋就在一旁拽着富少歇的手掌。
此刻的她全部被害怕和担心所充斥,根本也忘记了自己怕血的事情。
富少歇的手掌还是温热的,这让她揪紧的心缓释了不少。
多怕富少歇有什么意外啊,那样查旋觉得她自己也不能活了。
在这个世界上,富国渊刚去,只剩下她和富少歇相依为命,她不能想象没有富少歇的日子。
她心中懊悔死了,她觉得一定是毕良野干的,他一定是去了码头和富少歇发生了枪战。
不然,没人能够伤的到富少歇。
查旋见过毕良野打枪,略胜富少歇一筹,但比拳脚,他未必能够赢过富少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