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秀低眸给查旋斟茶,轻声的问:“哪里得的?就这一枚吗?要是有同样的我也想去买一块儿,样子真漂亮。”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不对,可查旋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又一时没想出来。
“记不清了,你喜欢?”
乔秀笑说:“挺漂亮的,要是有同样的咱俩说不定一人一枚,带着也挺好的呀。”
这话就更不对了,查旋从来都不喜欢跟别人穿一样的、用一样的,她矫情嘛。
乔秀也是如此,以往乔秀也会说查旋的什么挺漂亮的,但都只是点到为止的客气。
夸人的话嘛,查旋听的出来,乔秀也不缺什么,她从来不说这样的话。
谁还不是个傲娇的人呢。
查旋瞬间抓住的重点就是“一样”这两个字。
一样的东西有很多,查旋一样的玉佩、衣裳、首饰、多的数不胜数,可她此刻猜到的是富国渊给她的那两枚“令牌。”
那也是一样的,且更具有问的价值。
这么一想,小人儿自己都被她自己突如其来的缜密心思给吓到了。
可她又怕是她自己太敏感,索性就笑笑,不接乔秀的话,转而问了句:“点菜了吗?今晚吃什么?”
她不急。
乔秀已经拉开了话题,查旋静待就是了。
乔秀说:“点了些,不知道你还要添点什么,你请客,我可就点了我想吃的,他们家的鱼片做的不错,你看看在点些什么?”
“不用了,我也喜欢吃,先吃着,不够再点,你经常来这家吃饭吗?”
乔秀抿了一口茶:“嗯,还好,想着这家的环境比较雅致,适合我们聊天,菜品也好。”
这话说的太泛泛,查旋问她好吃吗?她说自己没来过这边儿。
乔秀颇为惊讶抬头,瞳孔中不难看出是无限的试探疑惑:“你没来过?”
查旋笑的无辜又纯真:“是啊,没来过这边儿,以前只是跟老富去过那边儿那栋,我瞧着装潢不一样,菜也不一样吧?”
乔秀的笑意立马就淡了,颔首微微的点了点头。
“嗯,菜色不一样,不过很好吃,你待会儿尝尝,不过润城还有你这位大小姐没去过的店,说出去谁能相信呢。”
查旋无畏的耸耸肩:“我没去过的地方很多啊,我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啊,我又不是神仙。”
她说的听上去乱七八糟,也有点矫情幼稚,实则句句都在往富国渊那件事情上面引。
可乔秀就是不接话。
菜上齐了之后,乔秀问查旋身体怎么样了,能喝酒吗?
查旋说没好,不能喝,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乔秀没勉强,自斟自酌倒了杯清酒。
其实通过两人不算热络的交谈就能看得出来,查旋照比乔秀的心智差了很多,倒不是说查旋不聪明,而是心态的差别,到底差着年龄呢。
她其实很急,巴不得想要跟乔秀说个明白,再有就是她也觉得她们的友谊不应该因为这些目前还没有确定的怀疑而生了罅隙。
可乔秀说话又处处躲闪,几乎每句话都避开了查旋话语的后音儿。
查旋怎么说,她就怎么躲,根本不给查旋机会。
如若查旋撕破脸,明目张胆的问,显然也是不合适的,那是愚蠢的行为,弄巧成拙都是轻的,弄僵了本身就已经快要消散了的关系后果也许不可估量呢。
没有把握,所以不能那样做。
好在小人儿聪明嘛,迅速调节自己的情绪耐着性子和她周转。
乔秀喝的很快,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查旋一直低头在吃,时不时交谈几句关于旗袍的问题,说过一阵要再做些衣裳,这期间,乔秀不走心的附和。
直到查旋问她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乔秀蓦然间将酒瓶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吓了查旋一跳。
她再看乔秀,后者已经是泪千行。
小人儿大惊:“你这是做什么?”
她几乎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乔秀哭过的,上一次是在富国渊葬礼上,她和毕良野躲在窗帘后面才得以见到乔秀梨花带雨的模样。
和现在不同,那日乔秀哭的凄美,也哭的娇弱,大抵对象不同,这会儿乔秀的双眼都是通红的,眼底还有血丝迸发。
乔秀见查旋受惊的样子,她倏而笑了,笑容有些嘲讽,不过不是嘲笑查旋,倒更像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