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筠看了许久,内心似乎没有一丝的波澜,这一切好像是上天注定,而他也像是早已经知晓。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离去。眼睛紧紧盯着‘洪源’的名字,心中嘲笑,为何上天如此不公。
状元郎的摆宴在太师府举办,洪大将军原本并不同意,可是陈化崇高兴他高声阔谈,“红将军客气了,洪源是我的得意门生,今日能够有所成就,我心中也是高兴,你也莫在追究。”
而其他人早已经走到洪源的身旁敬酒,场面可谓是其乐融融,这与躲在角落里,杨筠一人独自喝着闷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酒宴不知道到吃了多久,杨筠觉得有些羞愧,他甚至开始厌恶着自己。他提着酒壶,脚下迈着虚晃的步子走出太师府,此时人都沉浸在酒宴中的喜悦,恐怕也无人会发现他离去的身影。
他喝了口酒,迷离的眼睛在行人身上游荡,他傻笑着想着酒宴上那帮人的嘴脸,他真的厌恶。
路上行人见杨筠如此疯癫,便纷纷绕开行走,可就是这个样子他突然之间觉得如此凄凉。
回到家里,杨筠实在是不记得自己到底喝了多久,他只觉得胃里的翻涌实在是难受,于是半支撑着身体便在房门前呕吐。
直到完全吐了个干净,他才算有所清醒。支撑着沉重的身体,回到房间,整个黑漆漆的房间里没有一丁点的灯光,他半坐在桌旁,艰难地倒了杯茶,一口茶水饮尽,一股凉意袭满全身。
杨筠开始傻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可是他想让自己高兴,想让自己在这样的大日子里高兴起来。
笑着笑着,他开始哭泣。抱着头,杨筠埋在桌子上痛声哭泣,他觉得人世如此的不公。
就在此时,郑秋提着手里的美酒想要和杨筠分享。然而人刚进门,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狼狈的身影。
郑秋想上前询问,奈何杨筠猛然抬起了头,不赶紧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并不希望被人发觉。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郑秋刚坐下身将美酒放在桌上,杨筠因为心情不好就已经下了逐客令。
郑秋不解,自己好心送来一坛美酒,某人却不领情于是开口骂道:“一个大男人,好好地哭什么,又不是落榜了。”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却已经触碰到杨筠敏感之处。
他以为他自己并不在乎这些,可不去知道为什么,郑秋提出之后,心里却莫名其貌的反感起来。
杨筠再次下出逐客令,郑秋感到不满, “好心当做驴肝肺,若不是想找你问洪源的事情,你以为我想来。”
原本想要静一静的杨筠,此时的他却被郑秋无意的话所引爆。他一把将酒坛摔在地上,恶狠狠地将郑秋推了出去。
他发疯的围着桌子怒吼:“俗不可耐,愚不可及,怒不可遏……”杨筠嘴里每吐出一个词都恨不得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疯言疯语中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他人。
杨筠不明白,自己的努力难道就比不上别人的一句拍马屁的话,自己的才华就这样可以任人唾弃,他不服,他不服。
郑秋不爽,总觉得他有些无理取闹,自己好心来看他,却被轰出门外实在不爽,于是隔着门大喊,“自己没本事就别怨别人,耍什么酒疯,谁会吃你这一套。”
她擦了下鬓角的水渍,转身离开,吃了闭门羹也就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待下去。
但没想到的是她一句气话,却让杨筠安静了下来,他颓废地坐在地上,嘴角发出轻蔑的笑声。
是啊!他怨得了谁!
郑秋想找人诉苦,却没有一人,无奈寻到宋羽蒙。她红着眼睛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诉说出来,满脸的委屈想要听一听安慰。
可是宋羽蒙并不吃这一套,她理性帮忙分析,于此同时不忘指责,“你明知她心情不好,却还要找麻烦,杨筠生气也是必然之事,你又何苦怪得了别人。”
“可是他把我的酒给糟蹋了。”郑秋吃瘪,但还是想要找个方式为自己挽回一面。
宋羽蒙无奈摇头,于是耐心解释,“酒没有了可以再酿,但是你伤的可是他男儿的自尊心,这又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大不了我给他道歉,至于接不接受都是他的事情了。”委屈个脸,郑秋缓缓说道。
听到想听的答案,宋羽蒙满意的点了点头,郑秋有些事情虽说做的不对,但杨筠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