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乔叹了口气，换了皮相也罢，这人骨子里到底是个矜贵少爷，举手投足之间总与别人不一样。
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跟班的，虽然的确如此。
北荒离这儿有些距离，云易似乎并不急，慢慢悠悠和卫乔逛起了街，神色比卫乔还要再愉快些。
卫乔:“你看起来像是从未下界的样子。”
云易慢慢说道:“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是很快入了阴阳宫。”
他当年被阴阳宫上任宫主带回去，若非如此，他早成了野兽的食物。
“哦。”卫乔并不是很关心。
他们大吃大喝了几天，才来到北荒。卫乔脱下帽子，望着眼前巨大无比的沼泽地，往云易身边靠了靠。
沼泽地里若隐若现的野兽的嘶吼，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云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术法如此高超，却把我带来如此险境，只是因为我的法术免疫功能吗?”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免疫到什么程度，要是特别厉害的一击她扛不住怎么办?她觉得还是云易本人更高明一些。
毕竟上回那成千上百不知哪里来的怪兽，被他轻轻一抬手便坠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那个景象实在太震撼，他们就站在漩涡中心十米之上，她腿软得不像是自己。
她深深地看了眼云易，眼中的怯意明显。
云易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自有别的用处，有我护着，万不会伤着你半根毫毛。”
卫乔呼了一口气，视死如归:“你说的昂。”
这片沼泽上方施了禁术，无法使用任何术法。云易不知念了一段什么咒文，沼泽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座烟雾形成的桥。
“走?”
卫乔的腿颤颤巍巍不住颤抖，指着那桥，死鱼眼瞪得老大：“怎么走?”
云易安慰：“不会掉下去。”说着又补充，“也不会被吃掉。”
他说得倒是简单。
卫乔哭丧着脸，很绝望。
云易无奈，指着身边玉佩：“或者你到随身空间里待一会儿。”
卫乔狂摇头，她并不想被憋死，这个随身空间她待过一次，就不会再去第二次。
看着不紧不慢等她做决定的云易，卫乔觉得有时候他这种什么也无所谓，你决定好了就叫我的态度实在有种微妙的压迫感。
卫乔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抓住云易的胳膊：“走吧!”
云易感受着人生中第一次触碰，皱了眉。卫乔有些颤抖的手掌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腕，温热的触觉，柔软的掌心。
因为没有料到，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卫乔看出他的不适应：“不好意思，我真的特别害怕，你就忍忍吧。”她的死鱼眼恰到好处地显出一丝轻蔑，就好像在说，只握个手而已，没必要太较真。
大佬都不爱被人碰，可她恐高，而且他都说了她是个宝贝。宝贝当然要被好好呵护才行。
她怕他拒绝又补充道：“如果我被吓死了，你应该会很苦恼。”
云易默了一会儿。
“云易，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也最厉害的人。”
卫乔继续真诚地感化他，表情大概是真诚的。
云易扯扯嘴角。
“走吧。”
云易抖了抖手臂，他思考着，如果把卫乔放在丹炉里面的话，有没有可能炼成一颗丹。
那一瞬间这大概是卫乔这辈子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06
北荒是魔界与凡人界的交界，若是北荒被魔人侵入，那么两界很有可能会爆发一场大战。
而北荒术法之所以能屹立在这等危险地带而不到，是因为北荒的十二禅。
十二禅是一个由九九八十一位术法师联合布置的一个阵法，它能在最大限度内发挥每个术法师的作用，并在施法时幻化成最高位魔兽，使用传说中人间界的神器。
北荒出了奸细，若是导致十二禅被破，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卫乔看着眼前深紫色的土地，听云易懒散的叙述，心中震惊不已：“那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又不是我一个人在找奸细。”
“……”
“就算十二禅被破了，喏，前面这些厉害的人也会努力去解决的。自古邪不胜正。”
卫乔一瞬间居然觉得他说得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