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陛下救救我家娘娘啊,求陛下开恩呐!”看梦夕的模样,又似要哭了。
李知婳对此宫女出尽风头甚是不满,陛下的目光都在梦夕身上,她不由得也上前搭一句嘴:
“陛下,当下紧要是要将幕后之手找出来,莫不能白白让妹妹蒙上这份羞辱。”
“朕也不过随口提议提议。”秦南双眸婉然一眯,语气轻柔:“既然如此,那便继续罢。”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明白陛下口中所说的‘继续’是何意?是继续求情还是继续做甚?
秦南抬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修长食指勾了勾,张贯识趣地朝门外招招手,便有两位手捧着白色长菱的宫女躬身入殿,侧身侍奉在旁。
“朕是看爱妃所用的长菱断了,特地赐条新的给爱妃。”秦南悠闲的语气大为恩赐,神色清冷,看不出喜怒。
吹进来的风似乎都静止了,白色纱布扬起又悄悄陨落,殿中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闻言者皆是浑身哆嗦,姚长君抬眸诧异不解,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强忍着不安与惶恐。
李知婳更是面色苍白难看,整个人瘫软在地,再不敢上前一步,她不知多说一句话,会有怎样的下场。
她早就听说过陛下性情暴戾、阴晴不定,教人难以捉摸,自入宫以来,却没有见过陛下因何生过大气,就如皇后娘娘三番五次惹怒陛下,最后也未见陛下追究。
李知婳总认为陛下之所以宠幸皇后,只因为皇后背后的身份,论姿色,她哪一点比不上皇后?她不过是欠了表现的机会,陛下若能看到她,一定会为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可直到如今,李知婳才真真切切感受到,陛下笑眼背后的狠厉,倘若踏错一步,那便是万劫不复。
在大殿中,个个都胆怯低着头,悠悠低声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道:
“陛下,娘娘是无辜的,求陛下饶命呐。”梦夕手脚并用快速爬上来,哭得伤心欲绝。
秦南翘起左脚,嫌弃躲开了梦夕扑过来的手,阴冷的眼眸森寒凌厉,勾唇冷哼:
“寻死的是姚爱妃,朕不过是来观赏观赏,求朕作甚?”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上前架着梦夕拖下侧旁,殿中无人敢劝,那凄凉的哭声不止:
“陛下,您放过娘娘罢,您放过娘娘罢。”
秦南略有头疼地扶额,细长的眼眸淡淡扫视一周,落在李知婳身上,轻柔地语调很好听:
“李爱妃也是留下来与朕一起观赏吗?”
李知婳惨白唇色紧抿着,低着头不敢动半分,只盼着姚长君不会出卖她,若是被陛下知晓这出戏是她安排,她的下场只怕会更惨。
想着,李知婳温温软软磕了头,面藏苍白得很:“陛下,臣妾身体不适,先回宫了。”
秦南脾气很好,点头应允,便有宫女上前搀扶着坐得腿软的李知婳,小心翼翼扶着出殿。
梦夕全然顾不得自己,眼见李贵人就要脱身而去,她也是着急了,胡乱叫道:
“陛下,是李贵人教唆我家娘娘这么做的,求陛下不要处罚我家娘娘呀。”
李知婳脸色难看,危险半眯瞳孔看过来,侍卫们到底敬畏她是妃子,拔剑示意梦夕住嘴。
秦南如充耳不闻,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似乎就如他所说,他便只是前来观看姚长君如何上吊罢了,他并不想追究责任。
李知婳快步迈出大殿,靠着朱红大门松一口气,被宫女搀扶着走了。
宋玉初也坐不住霍地站起来,正义凌然的声音只叫了短促一声:“主人···”
话音未落,右手猝不及防被秦南一把扯下,宽大的手掌紧紧握着她,用力得就要捏碎了一般。
秦南脸色没有多大变化,睨过来的眸色阴沉森冷,却有着丝丝不达眼底的笑意:“皇后,不要挑战朕的忍耐性。”
梦夕就如看到了希望,扭着身体跑不掉,便扯着嗓子向宋玉初求救:
“皇后娘娘,您菩萨心肠,您救救我家娘娘罢,是有人在娘娘酒里下了药,娘娘才会在宴会上神志不清的,我家娘娘也是受害之人啊。”
姚长君拧眉,沉声不悦:“梦夕,别再说了。”顿了半晌,她的神色淡然宁静:
“无论是与非,是我丢尽了大秦脸面,长君甘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