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若是不喜我等,大可将我等都遣出宫去。”周若怡思来想去,便是只想到这一个缘由了,皇后与陛下大婚不久,如今陛下公然要求皇后处理此事,想来皇后也是心中郁结,才会处处刁难。
“怎会不喜,你们都要纳入后宫的。”宋玉初回答得理所当然。
听到这番话,一位年纪较小的女子惊得叫起来:“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这里所有的人都纳入后宫。”宋玉初慷慨解义。
闻着皆是欣喜,她们本以为会沦为两国相争的牺牲品,以为终于会被抛弃,她们也做好了被遗弃之心,不想皇后娘娘竟然会同意纳入后宫,真是天下的喜事啊。
而这个消息对于贴在门外面偷听的张贯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陛下将此事交给他负责,直说了一句:不可让皇后做傻事。
至于做什么傻事嘛。
从他多年服侍陛下的经验来看,他看到了陛下高贵的眼眸里有那么一丝丝不悦,于是,他便总结起来:陛下所说的傻事肯定就是不能立妃了。
陛下是一代明君,岂能沉沦美色之中?!
可皇后不知道啊!此刻慷慨大手一挥,翻手为云,他若是不阻止,张贯觉得他一定会被陛下直接掐死的。
张贯清了清嗓子,一边高声道:“皇后娘娘!”一边焦急地遣了太监去禀报陛下。
宋玉初要说的话吞了下去,她认得张贯的声音,急忙道:“快进来。”
大门开了,张贯躬身进门,朝皇后行礼,又朝各位美人微微颔首,这才恭顺走到皇后娘娘面前三步之远。
“娘娘,陛下宣您去服侍陛下洗漱。”
“······”宋玉初不解看着他,张贯神色如常。
好半响,艰难开口,指着一众舞姬:“那她们呢?”
“她们是楚国大皇子的人,自然是送回大皇子殿中。”张贯回答得毕恭毕敬,他微微侧身低首示意,门外的侍卫便走了进来。
舞姬们瞬间大喜大落,苍白脸上悲痛无色,宋玉初张开双手挡在周若怡面前,神色坚定不移,声音忽然冷下来:
“她不能带走。”
“娘娘,这是陛下的旨意···”张贯忠实着陛下严谨的吩咐,抬起头准备继续劝说皇后娘娘,哪知皇后娘娘一双玉手握成拳伸到他面前,后半句自动吞了进去。
张贯朝侍卫摆摆手,便护着众舞姬退下,忽然舒了一口气,又弯身恭请皇后:“娘娘,陛下在等着您呢。”
宋玉初对于秦南忽然生气翻脸的事情耿耿于怀,心下也想知道他是不是气消了,盘算着要不要用齐玲珑的招数去讨好秦南,派阿莲安置好主人之后,才跟着张贯走。
天还未蒙蒙亮,似乎连月色都还没褪去,东边可见晕红的余光,西边远远挂着小如盘的明月。
太监们提着灯笼,两旁拥簇着皇后娘娘。
这是宋玉初第一次用脚走着来到宣文殿,殊不知绕着长长回廊走了半日,既是穿过花园,又是穿过白玉栏杆拱桥,踏着青石板上的枯草落叶,转了几次,转得宋玉初不知身在何方。
大门敞开。
殿内烛火明亮如昼,秦南似乎刚洗漱完毕,接过宫女递上的素帕,擦拭着白皙的脸还挂着的水珠,长长睫毛湿哒哒根根分明上翘着,额前几根刘海贴着脸颊顺着水滴而下,他看到门前出现的身影,冷峻的脸色忽然展开笑容,朱红薄唇,看起来水嫩嫩的,特别诱人。
秦南遣退宫女,朝她招招手,宋玉初是极听话的,乖乖走过去,明亮眼眸换发着异样色彩。
张贯非常识趣,命宫女放下龙服,朝冠,便关上大门。
殿中只有二人。
秦南走到她面前,冷峻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上上下下将宋玉初扫视一遍,紧蹙长眉既是无奈又是叹息,他似乎也懒得与宋玉初争论了,张开双手。
宋玉初不解抬头看着。
秦南又不悦了,睨眼斜视放在桌上的龙袍,冷道:“皇后是想让朕自己穿吗?”
宋玉初眸色一动,秦南是穿着白色里衣的,只需穿上龙袍与朝冠便可,她微微牵动嘴角,取来明黄色长袍,高举着手才不让它拖在地上。
宋玉初找到袖口,正准备对上秦南修长的手,哪知她才放到离手一厘米处,那只手毫无顾忌往上抬高许多,宋玉初也跟着踮脚才抓到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