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沈梨拉着披风拢了拢,对唐子末笑道。
他不说还说,一开口她的的确确觉得这儿好像多少带了几分凉意。
唐子末又笑了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懒洋洋的用手托着头:“嗮太阳。”
唐子末失笑,莫名的竟然觉得她这般模样有些可爱,他又道:“身子可好些了?”
“好些了。”沈梨回答,有些心虚的眨眼,不轻不重的补了句,“应该吧。”
“你还真是。”唐子末也不知自己能说出什么来,“身子没好就敢跑出来嗮太阳,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沈梨身子一动不动的趴在那,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她说道:“过一会儿吧。”
两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话来说,唐子末唯有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梨,而那人闭眼休息,悠闲地不得了。
半响,唐子末才听见沈梨问道:“唐公子,你多年在金陵,不知可知道一事?”
唐子末笑道:“郡主请说。”
“莫家。”沈梨睁眼瞧着他,眉眼间全然都是一派懵懂之色,“你可知莫家有位叫颜颜的小姑娘,应该同我一般大,模样生得极好。”
他自然是知道的。
当年莫家大房的嫡女,颜色委实惊人,比起沈梨而来,甚至不差分毫,只是很可惜,最后死了。
唐子末不动声色的看了沈梨眼,亦是一副懵懂样:“莫家可有一位叫颜颜的姑娘吗?”
“有的呀。”沈梨笑,“我原先在金陵的时候,曾经碰见过几次,我当时瞧着,就觉得心痒难耐,很想将她给拐回来给我当嫂嫂了,不过那时兄长无意娶妻,这事我便也耽搁下来。”
她在同他解释事情的原委,见着唐子末神色恍惚的点点头后,她又道:“前些日子我在沂州也碰上了一个十分貌美的姑娘,便心心念念那位姑娘了。”
“不过,就连你也不知莫家有位颜颜姑娘吗?”
唐子末见着沈梨眉眼间全然是一团迷糊止之色,一时之间又记起,她如今大病,多年未回金陵,想必有很多的事都记不太清,便说道:“如今莫家中的确未有人名唤颜颜,若是郡主不行,大可等着亲自会金陵上门一探,便知一二。”
“这般吗?”沈梨喃喃道,神色失落的低了头。
书房内并无过多地修饰,简单的宛若一个清贫文人,可若是细看,便能探知他悬于壁上的书画无一不是真迹。
他穿着单衣坐在书案前,手边摆着一盏浓茶,如今月色清浅,星辰满苍穹。
一推窗,便可瞧见模样天色。
困意阵阵的袭上心头,他又低头喝了一口浓茶提神,苦涩夹杂着热气的茶水入喉,在舌尖弥漫开。
他将看了一半的密信放下,伸手揉了揉眉眼:“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立马便有宫人上前报了时辰。
卫隅讶然:“都这般晚了吗?”
“不知殿下今儿可要去沈良娣那歇息?殿下已经有好一阵子不曾去过后院了。”宫人跪在地上笑道。
卫隅对于沈轻委实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将她纳入后院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抬回来除了当日,他基本就再也不曾去过。
见着卫隅兴致缺缺的,宫人又问道:“那殿下可要去瞧瞧莫家那位小娘子?”
卫隅想起那人更没什么兴趣,毕竟他没有捡人破鞋的习惯。
他摆摆手:“不去,孤自个回屋睡。”
说着,他便用手撑在桌沿正想要起身,就见一暗卫跑了进来:“殿下,唐大人的密信。”
卫隅如今只觉得眼睛酸胀的厉害,哪还有什么看密信的心思,他疲倦的闭了闭眼:“念。”
这事也并非是头一回儿,是以暗卫也做得十分顺手,他几下便将密信展开,原以为会是几页纸,谁知信上竟然只有短短的一句,暗卫一眼便将此看完,随即面无表情的念道:“臣于沂州遇郡主,郡主似大病初愈,却未如从前康健。”
听到郡主二字,卫隅骤然睁了眼,神态也不似先前那般平和,他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将信拿来,是宜姜有消息了?”
“若属下没有猜错,唐大人密信中所提及的郡主便是宜姜郡主。”
卫隅捧着密信来回瞧了几遍后,一扫先前的冷冽,朗声一笑:“快,给孤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