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就听见姬以羡道:“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同陶姑娘的关系这般好了,你若是觉得我太过冷情,日后此处你也不用来了。”
韩雍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件事上,他竟然这般不留情面,到底还是他错估了那人在他心头的地位,他便笑着连忙摆手:“我不过是同你说着玩的罢了,你又何必当真?”
“是啊,不过是说着玩的罢了。”姬以墨见着姬以羡脸色不对,也连忙开口替韩雍说话。
姬以羡没有应他们,只是沉默的将头转向了另一处,那是一处屋檐顶,跃过那屋檐后,便是城门的方向。
他笼在袖中的手稍稍攥紧了些。
很快,被姬以羡变相软禁在西院的朱砂和南偿,就得到了姬以羡派人传来的信。
朱砂见了,倒也没有含糊,身手十分利落的便将那封并未用火漆封住的信函给拆开,里面掉落出一页薄薄的纸笺来。
朱砂摊开一看,只见信上只有几句寥寥话语。
——暖暖,见信如晤。
南偿将此信翻来覆去看了许久,疑惑的看向朱砂:“你说王爷这是何意?”
“我怎么知道。”朱砂低喃,“见信如晤,他到底想给主子说什么?”
南偿一听,急忙摇头,复又问道:“那这信咱们送还是不送?”
“送。”朱砂咬牙,“这封信若是传到主子手中,那我们的处境如何,主子也有个了解,去给外面的人说,我们需要回去传信。”
南偿道:“若是他们不肯了?”
“如今我们武功被封,他们派人跟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言你以为广陵王会不知道,我们传信给主子不需要出府吧?”朱砂将信粗鲁的塞入了袖子中,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整个厢房中都是檀香的味道。
不算浓郁,可沈梨在闻见的刹那还是立马退出了屋子,她站在廊下,等着阑珊进去,将檀香灭掉后,又将厢房内的窗扇全都推开敞气。
这一番动作不可谓不小,将一旁还在歇息的沈轻都给吸引了过来,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倚在门上:“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沈梨淡淡道:“屋内香味太熏人,我出来避避,妹妹还是先休息吧。”
沈轻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沈梨带到自个屋中去的,接过她转头就闻见了自己屋内的熏香后,顿时脑子就清明起来,她笑道:“可惜妹妹这屋中檀香味也挺浓的,要不然就请姐姐进来吃杯茶了。”
“吃茶倒是不用。”沈梨暗忖着这个香气一时半会也散不了,便对着她说道,“我打算在寺庙中走走,妹妹可要一同前去?”
沈轻遥望了眼庭院外的日头,娇弱的摇摇头:“姐姐去吧,近日妹妹身子不太舒爽,恐怕不能陪姐姐了。”
其实沈梨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带着沈轻去,是以这话一出,沈梨倒也没有挽留,叮嘱了几句后,便带着沽酒和庭凛走了,留下阑珊打扫厢房。
022苏煜
因担心与唐家那姑娘遇上,沈梨在寺庙中乱逛的时候,也特地挑选了些偏僻的路径走,谁知还是遇上了故人。
在一处假山旁,长身玉立着一清隽的公子哥,锦衣玉袍,头束白玉冠,特别是那双泛着潋滟流光的桃花眼最是招人稀罕。
也无怪这金陵城中的无数闺秀打破了头,也想到他的跟前自荐枕席,就算为妾也甘愿。
毕竟,皮囊诱人。
沈梨将自个快要到嘴边的奚落尽数压下,毕竟她现在有求于人,求人自然就要有一个求人的样子,她步履轻快的坐过去,福身:“苏表哥。”
苏煜似一早就料想到了她如今乖顺的模样,当即听着那一声表哥是心情愉悦,就连眉眼间带着的笑也愈加明显,他拱手:“宜姜表妹。”
瞧着他笑得一双眼都快弯成一对月牙后,沈梨又开了口:“表哥不在宫中当差,怎么有闲心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今儿刚好休沐,便陪同母亲一起过来了。”苏煜道,“一会儿你可要随我去见见母亲。”
姑姑也来了?沈梨觉得有些惊奇,不太明白今儿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人都往这个寺庙中涌?但的确是要见见的。
她点头:“那我现在便去见见姑姑吧。”
“一起吧。”苏煜转了身子,跟在她的身边,“正好同你说说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