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云衡冷笑,“一句不知道,就可以随意抹黑旁人吗?还是几位以为,我大秦无人!”
“云衡。”沈梨也不想将此事闹大,她从后面上前,“这事,我私下再说吧。”
一见着沈梨,温娉婷那冲天的怒火又冒了出来:“用不着你来假好心!若不是你,我又岂会得罪云少主!你这个贱人!”
话音刚落,温寄离又利落的给了她一掌,甚至是比刚才更加响亮。
姬以墨也被温寄离今儿发火给愣了愣,他几步上前,稍稍挡住:“娉婷还小,少不知事,你提点便可,用不着这般动手。”
“太子殿下,我温家的事,你也要管吗?”温寄离沉声道。
韩雍按住了温寄离的肩,正要劝上一两句,就见他干脆利落的转身,对着沈梨俯身:“这事是温某没有教好舍妹,还请郡主见谅。”
“温大公子严重了,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令妹跋扈,与大公子何关。”沈梨说着,便让庭凛将他给扶了起来。
霎时,席间更是一片静默。
姬以墨几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梨,心下都觉得温寄离是不是认错了人。
姜嬛,他们虽知道她不会是什么乡野之女,但也不会有多高的身份,要不然当年又何止于流落肃州。
似乎为了印证他们所想,云衡倒是开了口
他说:“宜姜,我们先上去吧。”
宜姜?
这两个字恍若晴天霹雳般,在每个人的耳中炸响,嗡嗡的炸的他们耳疼,就连呼吸好像都有些紊乱。
她怎么可能会是宜姜了?
她如何能是宜姜了?
天下三分,可谁不知道宜姜是谁?
大秦的郡主,也是琅邪沈家的嫡脉。
陶嘉月与她相比,就如同先前他们拿着姜嬛与陶嘉月相提并论一般。
简直是可以惹人笑掉大牙。
“宜姜。”姬以墨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似有一团火熊熊而烧。
“殿下。”沈梨轻笑,“我大秦风物宜人,若是殿下不忙,宜姜很乐意尽一下地主之谊。”
姬以墨如今真的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今儿算是明白了,为何前些日子在围猎场上,卫砚那般荒唐的话,如何会让嘉宁帝默许,是因为宜姜的的确确值得。
也无怪,卫砚能这般轻而易举将沈梨给带走。
大秦的郡主,怎么可能会甘心呆在敌国做敌人的妻。
韩雍更是没了声,突然想起了在肃州的一件事,那日他就该有所警觉的。
云雾茶是大秦的贡茶,若非她地位足够高,日夜喝着,又如何会在满口鲜血的情况下,一口就喝出了那是什么茶?
还有她的字迹……
如此种种,都是有迹可循的啊!
瞧着一群人呆滞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样子,云衡虽是不解,但也没有多问,他与崔晏一前一后的就护着沈梨上了三楼去。
温寄离也懒得同温娉婷他们多说什么,只招过傅燕云后,带着他一同上了三楼。
几人前脚刚走,姬以羡后脚便踏足了此地。
他来时,几人面色各异的坐在桌案上,整个气氛沉闷难抑。
时九是最先瞧见温娉婷脸上的巴掌印,他扯了扯炽夜的衣袖让他看了过去,随后才悄声问道:“你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炽夜摇头,重新站在了姬以羡的身后守着。
姬以羡也没管他们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他在桌案前坐下之后,一直垂着头的姬以墨,倏然就抬了头,他脸板的跟块铁板似的:“你是不是知道,姜嬛的身上?”
姬以羡正要拿茶壶的手一顿,清隽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为何这般问?”
“你果然知道!”姬以墨起身,一把就将他手中的茶壶夺过,扔在了地面上,“好,好得很!看来你是知道她是谁的!既然知道,你怎么还敢将她留在身边!姬临渊,你是不是傻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不是忘了皇伯父为何会躺在床榻上昏睡了这般久?”
姬以羡起了身:“你见着暖暖了?她在哪?”
姬以墨拨开众人,一把就揪住了姬以羡的衣襟,将他压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你到现在还在念着她?”
“姬临渊,你清醒点!”
“我很清醒。”姬以羡想要拨开他的手,可试了试,姬以墨拉得太紧,试了一两次之后,他便放弃了这样的打算,他只得抬眸,很是认真的看着他,“殿下,臣这一生便只有这么一个执念,若是得不到,与死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