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尖叫一声,正要扑过去,却被沈梨轻巧的从后面揪住了她的衣裳:“不想他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呆这儿。”
瑶华一听,哪里还敢有动作,整个人如同一滩软泥似的,无力的跌坐在凉亭之中。
当灵儿领着太医赶到的时候,卫隅也从沈轻的宫中脱身,听闻沈梨受伤之后,便立马带人朝凉亭这儿赶了过来。
卫隅是和徐陵一同到的,两人俱皆默契的将凉亭中的几人打量了一遍后,这才纷纷抬脚进去。
“宜姜你没事吧?”卫隅关切道。
太医起身:“回殿下,郡主只是被烫伤了些,没什么大碍的,好好养着便是。”
卫隅瞧着她露在外面红肿了一大片还起了燎泡的手背,顿时就只觉得心疼不已。可他是一国储君,哪里能将怒气朝着无辜之人发泄,正要偏头瞧见跪在一旁的瑶华,他几步走过去,对准她的心窝子便是狠狠地一脚。
就算这些年在东宫中什么脏活累活都做过了,可她到底也是娇养出来的姑娘,没什么内力,哪里承受得了卫隅盛怒之下的一脚,当即身子便朝后移了几步,一口血就从最终喷了出来。
虽说陌锁离如今清醒了过来,可瞧着自个曾经的骄傲肆意的妻子,被人这般踩在脚下,他心中到底不是滋味,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一道凉飕飕的目光便盯住了他。
陌锁离朝她瞧去,目光中隐隐约带了几分恳求和期望。
“你是哪一宫的?”
“奴婢是……”瑶华想要抬手将嘴角边的血擦干净,可手才抬到一半,便又无力的垂下,“太子妃宫中的。”
阴郁密布上了卫隅眉眼间。
见着他有种想将人弄死的冲动,沈梨眉梢蹙了蹙后,她动作温热的将太医的手推开之后,便站到了卫隅的身边去。
“殿下。”沈梨出声,“我也没什么事,此事便罢了。”
卫隅不太赞同的看她,目光也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你确定自己真的没什么事?”
手背上的那一串燎泡还格外的醒目,醒目的有些刺眼。
徐陵也上了前:“宜姜,你让殿下处置就好。”
沈梨不为所动,若是真听徐陵的话,让卫隅处置,那瑶华便算是废了,若是废了,那么这些日子来的辛苦全都白费了,而她绝不会让她的心血白白浪费掉。
何况瑶华又比其他人更好拿捏些。
“太子哥哥。”沈梨张口,唤起了旧时的称呼。
卫隅身子一颤,他眸子微微敛着,遮住了他所有的激动:“宜姜。”
“这事说来,我也有责任,若非我同灵儿聊得开心,也不至于会同她撞上,我也不曾伤及性命,小惩即可,犯不着兴师动众的,况且如今我也不宜太过出挑了。”沈梨后面这话说得便极具深意。
卫隅一听,心头不免的又起了几分愧疚。
平心而论,沈家对他,对大秦的的确确是一片拳拳之心,可昭日月,只是上位者难免要未雨绸缪。
他沉思了片刻,便道:“那依你之见如何?”
“打几板子,便让太子妃将人领回去吧。”沈梨说得甚是轻描淡写,卫隅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法子甚好,对着身后的几位挥挥手,他们便心领神会的上前,将瑶华给拖了出去。
陌锁离站在一旁,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
太医见着凉亭内无声无息的,这才再次出声:“可否请郡主将手给老臣,臣好将郡主手上的燎泡给挑了。”
“麻烦太医了。”
一行人折腾完,天边的行云已经被昏黄染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
沈梨无力的用手撑着头倚在石桌上,如今是真的没了力气在出宫了。
毕竟她如今身娇体弱的,遭受了这么大的罪,哪里还能活泼乱跳的出宫了。嘉宁帝也听说了此事,便遣人抬了步辇来,将她接去了太后的宫中休养生息,至于陌锁离,自然是被徐陵亲自送出了宫。
瑶华被抬回去的时候,已是要死不活,可她还是勉强的睁着眼,瞧着唐子玉。
唐子玉虽说寻常娇蛮任性了些,可也并非心性凉薄狠毒之人,见着自个贴身宫女便打成这般模样,当即便气得想要去找沈梨算账,却被瑶华虚弱的伸手拉住。
“娘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