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沈梨便大步跨了出去。
裙摆划过草木枝桠,带出细微的声响来,在如今这般寂静的林中格外的醒目,听见声音,守在唐子月几人身后的护卫,便立马转了个方向,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唐子深摆摆手,饶有兴趣的盯着声音发出的地儿。
不一会儿,就见一个模样绝艳的姑娘扶风踏花而来,她身着绯衣,同色巴掌大小的腰带束着纤软的腰身,璎珞玉佩从腰带上垂下,衣裳逶迤及地,层层散开,好似下一刻便会乘风而去。
她也不说话,便安静地站在那,见着唐子深的目光毫不避讳的瞧来时,稍稍一歪头,抿唇一笑,所谓容光绝代,活色生香大抵便是如此了。
唐子深不太自在的理了理身上微皱的衣裳:“小生唐子深,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唐子深与唐子月要比她小上三四岁左右,她离开金陵之际,他们大概也就十一二岁,而且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常在金陵走动,而是在闺中学习侍奉太子的礼仪,寻常宫宴,唐家的小辈中,也只有唐子末和唐子玉能出席,是以他们倒还真不曾见过。
“原是唐家的公子。”沈梨笑了下,便自顾自的朝着苏烬走了去。
被佳人这般无视,唐子深倒也不恼,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看了半响,又继续问道:“不知姑娘是金陵城中哪家的小姐,唐某好像还从未见过姑娘在金陵城中露面了。”
这倒是实话,他这人没什么爱好,平常的时候除了与几位友人打猎之外,便是瞧瞧美人,但也仅限于让他赏心悦目罢了,其余的荒唐事,他倒是从未做过。
不得不说,唐家将几位公子教的还挺好的,就是那位受尽宠爱的嫡姑娘,显得张扬跋扈不知收敛了些。
唐子月如何不知兄长的心意,见着沈梨不曾答话,便笑着说道:“姑娘,我兄长并无恶意,只是想与姑娘交个朋友罢了。小女子名唤子月,姑娘可唤我子月。”
“不知姑娘,是哪位大人的千金。”
与唐子玉相较,唐子月倒是显得温顺纯良不少。
只是沈梨瞧着苏烬手臂上被箭簇划伤的伤口时,觉得这份温顺纯良大概有待考证了。
苏烬悄悄地扯了扯沈梨的衣裳,低声道:“我们先走。”
见着两人这般亲密的说话,唐子月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又接着说道:“子月瞧姑娘模样生得好,可子月好像从未在金陵见过姑娘,想来姑娘应当是才来金陵吧。”
“姑娘可能所有不知,我们金陵礼数甚严,姑娘这般与一外男拉拉扯扯,实在是又损姑娘的名声,不若姑娘同我们一起吧。”
沈梨眨眼一笑:“唐姑娘所言有理,只可惜我这人放肆惯了,就不劳唐姑娘费心了。”
“苏公子受了些伤,那我们便先走一步,此处山色极好,唐姑娘可以尽情的慢慢欣赏。”沈梨反手拉住了苏烬,林中一匹骏马便倏然蹿了出来,停在了苏烬他们的身前。
见着他们想走,唐子月脸色冷凝,刚准备上前阻止的时候,一阵烟尘倏然扬起,尔后只听见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他们正想去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唐子月跺了跺脚:“那女子到底是谁!”
“竟然敢这般放肆!”
唐子深拉住了唐子月:“我觉得那姑娘还不错,性子挺野的,比一般的大家闺秀好多了,有趣。”
“有趣什么有趣!”唐子月气得回身用手锤他,“苏烬哥哥都跟着那人走了!”
“这儿只有那么一丁点大,只要他们不离开,总还有遇见的机会的。再说了,就算今儿没机会,等出去之后,在找不就可以了嘛。”唐子深倒是瞧得开,“反正金陵城也就这么一个四四方方的地儿。”
被他这么一说,唐子月心态倒也平稳下来,她恹恹的垂着头:“也是。”
“总还有机会的。”
将苏烬驮出去后,就见那人神情愉悦的展眉一笑:“你胆子还真大,他们可是带了那么多人,要是动起手来,你受伤了该怎么办?”
“我瞧着你那模样,可不像是在担心我。”沈梨勒住了缰绳,让马停在了一根参天的大树旁,“况且,那些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沈梨翻身而下站稳后,这才朝着苏烬伸出了手:“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