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了?”卫砚忍着火气又问了句。
内侍顿时就被吓得惶惶不安,他身子不断地缩在地面上颤着,见此沈梨也觉得其中许是出了些问题。
她上前一步,厉声道:“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林氏如今可好?”
“王爷!王爷!”内侍在地上蜿蜒着爬了几步后,凑近卫砚的脚底,却不敢拉住他半分,只能哑着嗓子哭道,“林侧妃她……她小产了!”
小产?!
这词瞬间便如五雷轰地似的同时在卫砚和沈梨的头顶炸响,两人惊愕的对望了一眼后,齐齐朝着府外跑去。
沈梨觉得沈轻还真是会给她惊喜。
她只差没有将自个的牙齿给咬碎了。
如今林氏在风荷殿中小产,沈轻就算是长了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林氏虽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可那也是皇嗣啊!关乎着南王府的脸面,她怎么敢如此做?
她甚至是可以猜想到,明儿一早会有多少折子一同弹劾她的父亲。
教女不严,父之过也。
此刻的秋风就如刀子般,一刀刀的刮在她的脸上。
她此刻也不顾得坐什么马车,拉着缰绳翻身而上,跟在卫砚的身后打马直奔宫城而去。
等她到的时候,林弦已经被接回了沈贵妃的宫殿中。
太医和宫娥进进出出,时不时地端出一盆的血水来。
“母妃(姑姑)!”沈梨与卫砚一同进去,就见着正站在院子中的沈贵妃。
她倒是没有两人这般急切,大概是女子流产,与她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她神色冷淡的站在一株桂花树下,香气袅袅萦绕而上,见着两人不顾礼仪的奔来,她眉头一皱,便轻声呵斥:“你瞧瞧你俩如今像什么样?”
卫砚清了下嗓子,拱手行礼:“母妃,林氏如何?”
“姑姑。”沈梨虽是有些心焦,可这份心焦对着的却并非是里面躺着的那人,她要比卫砚更先恢复冷静,她低头将衣裳稍一整顿后,这才开口,“不知林侧妃情况如何?”
沈氏扶了扶发髻上摇摇欲坠的金步摇:“林氏没事,只是身子可能要好好地养上一阵,至于腹中的孩子,落了也好。”
“母妃!”卫砚不可思议的瞧着她,似乎不相信这般残忍的话,会是从自己温柔如水的母亲口中说出。
沈氏面色不改:“就算沈轻没有出手,我也断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你的嫡长子,必须是由暖暖所生,知道吗?”
沈梨上前几步,小心翼翼的扶住了沈氏的手臂:“姑姑,其实长子由谁生都可以,没必要非是从我腹中出来的才算,难不成姑姑不想早些共享天伦之乐吗?”
“再退一步说,不管这孩子由谁所生,那也是表哥的孩子,您的亲孙子。”
沈氏没好气的回身,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心:“你傻不傻,嗯?”
沈梨乖巧的对着沈氏笑了笑,不经意的回身时,便对着傻站在一旁的卫砚眨眨眼,示意他过去查看林弦的情况。
卫砚自然是领了她的好意,见着她陪着沈氏后,便毫不犹豫的转身朝着另一处去了。
沈氏自然将他们之间的小官司给瞧了一个清楚,她叹气拉住了沈梨的手:“你说说你,竟然将自己未来的夫君拱手相让,哥哥和嫂子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傻的姑娘来。”
“姑姑,林氏如今没了孩子,就让表哥陪陪她吧。”沈梨挽住沈氏的手,“我没什么的。”
沈氏又接着叹了口气,随即便没好气的说道:“你说说沈轻如今是在做什么?本宫瞧她怀个孕,是不是脑子也跟糊了?”
“明儿早朝,指不定哥哥还要如何受她的连累了。”
“当初那贱人借酒有了哥哥骨肉时,本宫就说过将她直接打了,可你祖父和父亲偏不,硬是让那小贱蹄子将沈轻给生了下来,你瞧瞧,若是没她,如今哪里能生出这般多的事端来。”沈氏语气极冷,“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娘亲,便有什么样的闺女,你瞧瞧她那些手段,哪一样是上得台面的!”
“姑姑莫要为了不相干的气坏了身子。”沈梨抬手招过一个宫娥搬了张椅子来,扶着沈氏坐了上去,“舅舅是个明事理的,想必不会牵连父亲。”
“他就算再是个明事理的又如何?难不成那群老不死也明事理吗?现如今指不定在如何编排你父亲了。”沈氏越说越气,身前已经被气得有些起伏不定的,“我刚刚给陛下递了消息去,结果陛下说朝事繁忙,不肯见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