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有一天晚上。
“任总,你还有什么吩咐吗?”陈墨把食材放在厨房里,走出来问我。
我摇摇头:“你辛苦了,明天休息日,你不要过来,回家好好休息,有事的话,我再跟你联系。”
“好的,任总,那我走了。”
陈墨走后,客厅一片静寂。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我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去看丁倩了,当初,要不是她,我根本没有能力逃过一劫。
我们的那一招瞒天过海,没想到瞒过许多人。
我想着心事,居然没有看到窗外已经是暮色降临。
有人开门,我这才惊觉,客厅里已经暗下来,我连灯都没开。
一个身影撞撞跌跌走进来,是张黎,看样子,她应该以为我还没有回来,家里没人。
我屏住呼吸看着她。
她靠着门,大口大口喘息着,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她这是怎么了?
看到她不住捂住腰部,我突然惊觉起来,她是受伤了。
她站直身子,走过去开灯。
我差一点惊呼起来,她的手上,有血。
我急切的望向她的身体,腰部,一定是腰部受伤了,有血从外套里滴下来,落在地板上。
张黎咬着牙,看样子是想上楼去。
一转脸,看到我,她下意识的捂住腰部,再强装笑脸:“任总,你在家啊。”
我慢慢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平静对她说:“手拿开。”
她看着我,蠕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松开手。
我这次看的更清楚,她手上有血。
我深吸一口气,四处看看,突然想起齐磊的病房,眼睛一亮,扶着张黎说:“跟我走。”
我走到厨房隔壁,拧开病房的门,果然,屋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改变。
“躺下。”
我命令道。
张黎一句话都没说,躺在病床上,看着我。
我开始在药柜里找剪刀,找纱布,找药。
我给齐磊做过帮手,做帮手的时候,除了聊闲呱,还问过他一些基本常识,所以我对这些药,多少知道一些。
我解开张黎的外套,果然是腰间受伤了,格子衬衣都被浸湿一大片。
我用剪刀剪开她的衬衣,倒吸一口凉气,伤口皮肉外翻,看的出来是利器所伤,却不像是匕首。
这该有多疼,她是怎么忍受着回到这里来的,在哪里受伤的?
我想哭,我一直都知道做警察很危险,很辛苦,可那是看到的别人,我以为张黎跟丁新娟不会遇到这样的辛苦和危险。
我没想到,丁新娟死了,我又亲眼看到张黎受伤。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然后,我咬着牙,颤抖着双手,给她消毒:“忍着点,这里只有酒精,伤口必须要消毒。”
“没事,你直接倒上去。”张黎脸色苍白,却平静对我说。
张黎的话,让我的心颤抖起来。
可是,我只能按照她说的,咬着牙,先倒上酒精消毒。
扑哧一声,张黎两只手,紧紧抓住床两边的床单,额头,鼻尖顿时冒出豆大的汗珠,但是她硬是一声未吭。
好在酒精只是疼一阵子,就过去了,我开始给她上药,上药之后,我再用纱布把她的腰部缠绕一圈,包扎好。
“谢谢你,任总。”张黎缓过来劲,眼神亮亮看着我。
“不客气。”我只能说这三个字。
“任总怎么会对这间病房这么熟悉,还有,任总做过护士吗,伤口处理的很不错。”张黎嘴角居然露出一抹笑容,她不是该疼的呲牙咧嘴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关心则乱,我居然忘记自己是任如梦,不是郑初雪。
“住进来后,你不在家,我无聊就把这里都看个遍,至于包扎,这个不算是专业吧。”
张黎依然笑着望着我,看的我心里有些恼火,差点以为她是故意受皮肉之苦来试探我是不是郑初雪。
“我去给你熬点粥,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对了,要不要给林总打个电话?”
我只所以这样问,我感觉她的伤口很深,我担心我处理不好,伤口会感染,半夜她要是发高烧,我该怎么办?
“好,任总,麻烦你了,你给林总打个电话吧。”张黎一口应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