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九料不到他手段如此果决狠辣,大喊道:“您不能这么做。”
楚辜闻言,就坐在紫檀木圈椅里看他,同时站在身侧的长寿也给侍卫摆了个手势。
侍卫就将腰间的佩刀重新放回去。
孟三九身子佝偻,所以个子比常人要矮上一截,如今又被侍卫围着,他便仰着头,年老的浊目盯着楚辜时,转了一转。
似乎还在想着逃脱的法子。
他很快又笑了,眼神里又带着某种疯狂的笃定:“您别忘了,您要的人还在我手里边。您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加倍奉还给她。”
楚辜道:“他是死是活,跟本王没有一点干系。”
孟三九哈哈大笑道:“如果燕王要是不在意,又怎么会连夜赶过来,不就是怕她被我欺负了。燕王用心如此昭然若揭,这会还要再遮掩,就没意思了……”
翠玉海棠花屏风后面人影轻轻晃动。
藏在后面的简锦才刚刚知道,他们口中的人就是她自己。
孟三九脸上笑意更深了,也愈发得意了。
楚辜不动声色地敛于眸底,往圈椅背上一靠,缓声道:“你可知大理寺审问犯人,用的是什么法子?”
“有种叫铁梳的酷刑,把人衣服剥光,放到铁床上,用滚烫的开水浇上三四遍,再用铁刷子一下一下地刷去这人身上的皮肉,从头到脚,把眼眶子、毛发、脚趾头都刷下来,直到露出白骨脏腑,最后这人若还喘着口气,直接杖杀。”
一股浸染着血腥味的冷酷弥散在他英俊的眉目里。
“你以为这酷刑是给你准备的吗?那你想得太简单了,这是专门给你孩子准备的,十几年前,你只是一个地痞无赖,现在连儿子都生了一打吧,正好,到这年纪一身细皮嫩肉,刮下来完整的一层皮,就吊在城门口晒干了,喂给狗吃。”
孟三九脸色俨然铁青,他紧攥袖口,闭了闭眼,半晌后竟又大声笑道:“儿女都是累赘,您将他们弄了,也省得我动手。”
楚辜道:“还有你的老父老母。”
孟三九咬咬牙:“他们早就归了西天,燕王想动手也怕是没了机会吧。”
楚辜抬眸看他,语调轻缓到了极致:“这有何难,掘土挖坟,将他们的白骨掏出来,悬在菜市场上,要足足用鞭子抽上一天一夜才能尽兴。”
孟三九终于惨白了脸:“你这个畜生!”
楚辜眼神微动。
侍卫即将打折了孟三九的两条老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孟三九到底不甘心,冷笑道:“你如此蛇蝎心肠,就不怕遭天谴!你若敢鞭我父母的尸骨,剥我儿女的皮肉,我孟三九就算下了恶极地狱,也要爬到你床头叫你血债血偿!”
楚辜轻声啧了句:“有本事就来,看本王到底怕不怕你这只丑陋恶鬼。”
孟三九怒道:“我不叫你偿命,我要叫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遭了罪!”
说到这里,余光稍动,瞥尽了屏风四角,笑容更疯癫了,“那个女娃子是你的中意人吧,我偏偏不让她好过!”
说着他大喝一声,吩咐道:“权三,把人带上来!”
屏风后面的人影纹丝不动。
楚辜淡淡道:“出来吧。”
人影才轻轻晃动了几下,随即就有两个少年走了出来,身形高瘦的是一个黑衣劲装的侍卫,而身形纤弱的那位就是简锦了。
却不见他的人手。
孟三九惊道:“不可能!”
侍卫伸手将屏风推倒,把里面倒地歪身的两个奴才照得一览无余。
孟三九终究不敢相信自己输了,连退几步后又倏地回过神来,犹如毒蛇附身,一双浊目射出利害的光来,直直地瞪向楚辜。
侍卫却不给他半点回神的机会,直接捆了他手脚,直接扔到楚辜跟前。
楚辜看着他一张灰扑扑的老脸怒到涨红,讥诮道:“还有什么招,也一并使出来。”
孟三九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浑浊的眼珠子几乎凸出窄细的眼眶。
事已至此,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楚辜懒得再与他多费口舌,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简锦,语气淡淡的:“你过来。”
简锦犹豫了一下,随即走到他面前。
楚辜看着她微红的脸庞:“你脸这么红,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