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辜轻轻笑了,话虽然是朝着简照笙说的,可目光却始终萦绕在她脸上,不曾离开过,“就是你这个亲生大哥,也不能插手。”
简照笙也是气在当头,并没有注意到楚辜盯着简锦看时的眼神,就直接驳道:“子不教父之过,我是简锦的兄长,他有什么过错,都是我这个当兄长的没有教好。”
他为简锦揽起了一切罪责:“不管王爷怎么认为,于情于理,都是我的过错。”
楚辜却是不赞同:“按照你这套说辞,一人做事一人当,就算你二人是亲生兄弟又如何,你又帮衬不了他一辈子,现下你为了他把一切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往后他若闯出更大的祸事,就不知道甄侯你该怎么收场了。”
末了,他偏偏添油加醋,又补充了这样一句话:“怕是最后别被人家挖坟鞭尸,脏了十几代老祖宗的脸面。”
前头说的话还能听进去,可是一旦牵扯到门楣祖宗了,简照笙就炸毛了,当即瞪眼道:“燕王殿下,希望您说话请自重。”
楚辜看着简锦,幽幽道:“你也觉得本王说的这些话不对么?”
简锦突然被扯进两人的硝烟里,亦是满心苦恼。
她本想点头道是,毕竟古人最忌讳的是拿自己老祖宗说事,而简照笙最是好面子,也最讨厌这桩事来议论。
话也快到嘴边了,偏生被他冰冷漆黑的凤眸盯着,后背瞬间就竖起了一根根汗毛,实在是有些惊怕。
简锦默了默,忽然在他面前跪了下去,紧接着磕了一个响头,使了非常大的力气,最终磕出重重的一声。
她再次抬起头来时,原本还是微微渗着血丝的额头一下子红肿了,皮也被蹭破了一块,伤口红嫩,血珠就冒了出来。
简锦抿了抿干涩的双唇,说道:“燕王殿下,您也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有什么事直接冲我来,请不要迁怒到我大哥和甄侯府。”
简照笙却是看不惯她这怯懦伏低的姿态,恨铁不成钢道:“二弟!你这样又是何苦,咱们老甄府还能怕他不成。”
这话当场说出来,有些挑衅的意味了。
简照笙却是没有想太多,嘴一顺就秃噜出来了。
事后也索性没了顾忌,就想要一把拽起简锦,不让她再接着这样磕头继续丢老祖宗的脸。
简锦这回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起来了,就跪在楚辜跟前,定定说道:“可以或者不可以,还请王爷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楚辜微嗤。
简锦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语气自嘲道:“是,我再王爷眼里就是一介蝼蚁,算不得什么,可是就算是这样,您也不能这样草菅人命,你要是真想要我的命,我也能给个痛快。”
她带着些恳求的语气说道:“如果王爷不想要我的命,也请您给我个痛快话,要怎么样您才能就此打住。”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已经低到了尘埃里,楚辜依旧不为所动:“本王早就把话搁在这了,磕八十一遍,本王就放过你们。”
似乎觉得他们找借口,于是又冷冷地补充上一句:“少一遍都不行。”
简锦道了声好:“还请王爷说话算数。刚才我已经磕了十八遍,还剩下六十三遍,还请王爷在一旁数着。”
楚辜微微退后,冷眼看她。
简锦也不耽搁,当即再度朝他磕头。
简照笙着实看不下去,拦住她,又跟楚辜说道:“王爷,这六十三遍我这个做兄长的替他带过。”
楚辜神色冷冷的,尚未动嘴说话,简锦便已先回道:“大哥,这是我和燕王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
简照笙听得更急更气:“这怎么是掺和了!”
他身为兄长,就该替她受这份罪责,况且他这是为她好,怎么成掺和了!
简照笙恨铁不成钢,怒气冲冲地瞪着眼。
简锦正想要再劝劝他,不料此时周围的下人一块合围而上,将他要带出花厅,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急得看向楚辜。
楚辜这才动了嘴:“慢着。”
下人立马停了下来,简照笙挣脱开他们的束缚,上前几步道:“燕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楚辜道:“你太聒噪了。”
所以是把他吵着了吗?
简照笙瞬间怒不可遏,哪里有这样赶人的方式,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