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闻言眉心一跳:“剑毒?”
“没错。”楚辜说来几乎字字泣血,垂眸缓声道,“她腹下受了刺客一剑,本已失血过多,如今更染上剧毒,性命垂危。儿臣不想本该受到嘉奖的人无辜惨死,情急之下只能先抱她回去,若是如此给父皇带来担忧,是儿臣粗心。”
皇上听到他不是为了私情才将那个小奴才急忙忙抱出去,当即脸色缓了缓,态度也松动几分,萧飒却是道:“皇上乃是国之金躯,又是燕王您的父皇,如今燕王却在危机当口急着去照看一个奴仆,而不是先来看皇上,这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皇上想想也是,沉声道:“老四你说实话,你和那个奴才到底是什么关系。”
若对方是一个女的还有些好办,但却是个男人,堂堂的一个王爷居然把心放在一个身份低贱的男人身上,若是传出去,天下还怎么看待他这个皇上。
相比较名声,一个奴才倒是有些无足轻重。
燕王却坚决否认道:“儿臣与她没有关系,若说有,也是看在她是父皇的救命恩人份上。”说着他抬头看向皇上,缓缓说道,“还记得幼时父皇曾将儿臣抱在膝上,告诉儿臣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父皇受天下子民的爱戴,是万民的天,就该为万民陈情。”
说罢,他又朝着皇上的方向重重地跪地磕头。
皇上看到他这么磕头,眼眸里露出复杂的情绪,也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楚辜是他多年来最器重的儿子,他不想见到他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大事,也更不舍得见他这样执拗。
当下皇上就定了主意,看到萧飒还要动唇欲劝,他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就叫了个孙太医跟他回去。
等楚辜领着太医回到营帐时,长寿正和简照笙僵持,见到他来一时止住了争执声,简照笙朝他拱手道:“王爷……”
楚辜明白他的意思,但是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就沉声道:“先治病要紧。”
简照笙注意到他身后站着的孙太医,就道:“简锦由孙太医照看着,想必不会有大碍,臣想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本王已经说得很清楚,再重要的事都等孙太医看完病再做打算。”楚辜拧着眉头语气有些冲,只要简锦一刻没有脱离安危,他就一刻不能静下来。
简照笙嘴里一噎,当即没了话说,也见到楚辜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心思,就打消了谈话的念头。
祛毒的过程有些漫长,不知不觉夜色退散,往外头一看天际露出一抹白光,显然快要天亮了。
简锦从睡梦中醒来,转了转眼睛这才认清楚是楚辜的营帐,但接着又开始困惑起来,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脑海里一点记忆都没有。
这样想着头开始疼起来,简锦扶住额头轻轻抽了口气,细微的动静仍是把伏在床边的人吵醒。
楚辜睁开眼睛看到简锦正起了身,不免大喜过望,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嗅了口她身上的清香,仍是熟悉而温暖的气息,久久地沉醉其中,却是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抽气声,简锦声音低弱地喊了声:“疼……”
楚辜这才发觉自己压到她伤口,赶紧将她拉开来,又忍不住抚摸起她的脸蛋,心下涌动的是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喜悦。
简锦却是迷迷糊糊的样子,看到他眼底血红,黑眼圈浓重,脸色更是憔悴苍白,不禁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心疼道:“出什么事了?”
楚辜触及到她怜惜的眼神,忍不住轻轻拥着她。
被一夜冰冷的冷风包裹着的鼻息,此刻终于能享受到女人身上独有的温柔与体贴,他真想永远地沉醉在其中,但还是怕压着她小腹上的伤口,就将她松开来,把昨夜经历的事情讲给她听。
简锦这才完全回想起来,想到昨夜那胆大的刺客差点刺进自己的心脏,心里就一阵阵的颤抖,眸里泪意点点,小脸苍白,愈发显得楚楚可怜,让人看着就想捧在手心里好好地怜惜。
楚辜这会儿见她这样怯怯的,心里控制不住地抽疼,要是昨天没让她一个人回去,她也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想起这事,楚辜便将简锦搂在怀里,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里,问道:“昨夜你不是先回去了,怎么后来又跟在古兰公主身边,她跟你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简锦想想摇头道:“就只是说了一些闲话,没有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