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去见林雅仪了吗?跟谁打架了?没带枪吗?”
“没事,走,回去再说。”任黎沣推开音箫要扶他的手。
两人开门回家,音箫刚想进客厅拿药,突然停住脚步,屋里不对劲!
转头,任黎沣一个眼神示意,两人立马拿出枪,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轻轻移动,音箫一个健步转身来到厨房,没人;任黎沣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空的;任黎沣又朝音箫递了个眼神,两人又移到客厅来,同时将各自的房间门踹开出枪,都没有人。
“先检查一下。”
音箫进屋把衣柜、床底、窗台各个角落仔细看了一遍,又来到客厅正好任黎沣也从房里出来。
“怎么样?”
“基本上都被翻了一遍,但没少什么东西。”
任黎沣点头,他那边也是。
音箫拍拍手疑惑道:“会是谁?”
任黎沣用手低着额头,淡淡的说:“孟昊天。”
回上海后没和什么人有来往,也就只有他有这个动机。只可惜,第一,文件早就不在这里了;第二,他大概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这里每一件东西的摆放都是有讲究的,这是他长久以来保持的好习惯,以防有人潜入动手脚,音箫刚开始怎么都记不住,东西随手乱放,后来经过任黎沣一次又一次的纠正,终于习惯了这一项有难度的技能,现在正是排上用场。
“他是来找那份文件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搬家。”
音箫哀嚎一声:“又要搬家,真讨厌 。”
任黎沣在沙发坐下,也表示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音箫看了他一眼去柜子里拿出跌打损伤的药递给他,任黎沣闭上眼说不用,男子汉大丈夫,脸上这点小伤也值得擦药?倒是背上比较严重等会抹点就行。
音箫却在旁边坐下来,打开药瓶拿出棉签,眼神十分嫌弃。
“都毁容了,丑!”
任黎沣不乐意了,就那一小块淤青就丑了?睁开眼正要反驳,不料音箫正好拿着棉签碰上他的伤口,那一瞬间的刺痛直击大脑,任黎沣一个激灵狠狠咬了一下牙。许音箫,你是故意的!
音箫偷偷笑了一下,手上动作放轻,自然而然的边涂抹边吹气。任黎沣感受阵阵阴凉,嘴角一抽斜眼看她:“你现在是我当成君宝了吗?”
不睁眼还好,这一睁眼发现音箫因为吹气离他很近,自己一抬头两个人的脸之间只有几厘米距离,音箫的脸顿时放大在他眼前。
任黎沣微微放大瞳孔,眼里倒映着音箫端秀的鹅蛋脸,略微有些圆润的下颚显的整个脸透出些稚气,然而这稚气却有些飘渺,第一眼看有,第二眼看又没了;她齐刷刷的睫毛长但是不卷,颇带点神秘,一双细长的眼睛正凝视自己,不知是何效果,任黎沣从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小星星,在浓墨一样的黑夜里繁密地闪着金光。
音箫看见任黎沣眼里的自己——任黎沣眼里只有自己,没有其他任何杂物,就像一面镜子,她几乎能看见自己因紧张而抖动的睫毛,接着是慢慢羞红的整张脸。突然间起了贪恋,希望这一刻停留的长一点。
然而音箫又害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了一些不合时宜的情绪,逼着自己打破这突如其来的沉迷,于是故作嬉皮笑脸地退开身子。
“上药嘛,废话那么多,还不是怕你疼,好了涂完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将药放回柜子里,装作没有看见任黎沣微微尴尬的脸,然后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里,对自己苦笑了一下。
听见身后任黎沣回房的动静,音箫也回到自己卧室,大字一样躺在床上,摸到枕头拉过来抱在手里,满脑子想的都是任黎沣放大的脸,为什么心脏变成小兔子在胸口乱跳?为什么脸好烫、耳朵好烫、脖子也好烫?
一想到自己逃避的前一秒有什么骚动要破茧而出就觉得荒唐可怕,音箫用力拍打自己的脸,用肌肤的刺痛找回神志的清醒。
音箫努力让自己清醒,实则却是让自己装糊涂,大人总是这样,心底某一种东西悄然而生,可她却硬要把它压回土里,她在心底对自己说不可以,不可以的到底是什么,她其实有一个轮廓,但她用了自己全部的“糊涂”去驱散它成形。
那个答案让她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她不敢,她怕。
夜色慢慢浓了,任黎沣又去客厅拿了药回房,脱下上衣准备上药,不似音箫上药时的倍加呵护,他将黄色药水直接倒在手心,大掌一挥往后背抹去,瞬间的刺痛感让他眉心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