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这个阳台。”
看任黎沣检查完房间出来,音箫评价到。
“嗯,还不错。”任黎沣却是看着客厅淡淡点头道。
“我们这算不算是入住了豪宅?”
任黎沣听闻无语的瞥了她一眼:“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这也算豪宅?”
“是是,哪有大少爷你见的世面多呀!大少爷过来看看吧,这儿的风景还不错呢。”
任黎沣头也没回:“你自己欣赏吧。”
“真是不解风情。”
音箫内心被封冻已久的文艺气息忽然萌动,转身靠在栏杆上享受时光在指尖飞舞。
“风情我是不会解,我只要保证外面的人解不开里面的锁就行。”
音箫白了一眼捣鼓门锁的人:“哎你说,林之辉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是放弃了吗?”
早上去组织报道,大陈告诉他们林之辉已经从无锡回来了。
“放弃是不可能的,我估计他是想引蛇出洞,夏佐办事严谨,林之辉在无锡无论如何查不到沈少的踪迹,只好假装先回上海让对方放松警惕自己出洞。”
音箫幡然醒悟,亮晶晶的眼神望向任黎沣,崇拜和夸奖已是陈词滥调,只得垂手顿足说了一句:“你太神了!”
任黎沣眉脚轻挑,做出一副“这没什么只是你自己笨”的表情。
想到林之辉就会想到他们在无锡执行的任务,想到那个任务就不可避免的想起那批毒品,音箫眼睑里的光芒慢慢收敛,留下一层薄薄的灰,这些天自己和任黎沣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她也逼自己不去想,就像任黎沣说的当做完成了一个普通的任务,可是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在她心里算是烙了一个印记了,虽然不痛不痒,但是一想起来还是会觉得膈应,有些事已经存在了,就没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任黎沣奇怪刚刚聒噪的人怎么突然安静了,回头发现音箫垂头看着地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那批——货——”音箫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苦恼地抠抠头皮,“让我想起了鸦片战争。”
别怪音箫见识短浅,但她深知那些东西不管是被谁拿到手,一旦大面积流入市场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一想到历史的那些描述,音箫就觉得如鲠在喉。
任黎沣虽然对音箫出其不意的“引经据典”感到有些滑稽,但本着这是个严肃的话题就没有嘲笑她,其实刚开始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毕竟从小优质的生活和良好的教育使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毒品,那种只出现过在外国报刊的禁忌居然会活生生呈现在自己眼前,而且严重的是,似乎自己冥冥之中对毒品流入上海起了一些“推波助澜”的作用,才思敏捷的任黎沣很快联想到两人第一次任务拿到的那个神秘箱子,沈伯成特别交代不许打开的秘密——现在想来,只怕那个时候他们两就已经被卷入这场风波了。
看着暗自苦恼的许音箫,任黎沣心想他的承受能力还是大的多。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很多事情超过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我们无法阻挡无法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生。而且你记住,我们只是听从组织安排的棋子,即使我们两个没有参与这件事,也会有别的棋子来完成这盘局,事情依旧会发生。”
音箫立刻抬头,望向任黎沣的眼神里带着无比的感激和欣慰。
任黎沣居然知道她在顾虑什么,是啊,这个世界上大概也只有任黎沣能明白,她介意的不止是自己无能为力,而更多是害怕自己成了这场风波漩涡的引导者,害怕事情发生以后后自己会成为千古罪人。也就只有任黎沣能明白身为杀手的自己,在心底坚持着什么样不可触犯的原则,这叫她怎能不对他另眼相看。
可是音箫的烦忧却未尽散去,转念之间她又想起了早上自己回到西兰镇取证的事,以及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她父母的死亡。
上海远郊西兰镇东巷,这一次来,是为了追查当年火灾事故中那些令人疑惑的点,有种莫名强烈的欲望要弄清楚事故的细节,或许会发现什么别的隐匿或真相,也算对得起她死去的父母。
刚踏进西兰镇派出所的大门,8年前的记忆瞬间席卷而来:心冷、孤独、绝望、痛苦……关于自己的经历音箫从来铭记于心,那时候太弱小,心灵遭受的创伤她花了好几年才恢复过来,原以为心底那片禁湖已经风平浪静,没想到再次忆起时依然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