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向陛下提过,但陛下没有明确地答复,这帮人就冲进来了。”
“他们想要什么,看起来陛下气得不轻。”
“说我们一直赖着不走坏了他们国家气运。”
阿珊这样一听就知道悉叶有多么不容易,悉叶想维持往来贸易,但朝中老臣那么顽固。担心着悉叶,阿珊告别了周大夫往寝殿走去。
她突然想到反对悉叶的人就是住高屋的人吗,那辉远就是地上耕种的人吗,那有没有人支持他呢?
“你这是在问昨天的功课吗?”悉叶是这么回答她的。
阿珊没有因此就改变问题,她把今日发生的事用正规场合的用语说了一遍,又写了一遍悉叶教她的诗歌,然后继续提问道:
“朝中没有大臣和您站在一起吗?”
悉叶对于阿珊的礼貌敬称并不满意,但还是回答道:
“除了辉远这些近臣站在我这一边,还有我的母后。”
“母后?”
“是啊,我的母后和她的家人都站在我这一边,但是祭司的权力是从先王一直传承下来,我不能直接反驳他,这对于王室来说是不合适的。”
“那为何我都没见过您的母后呢?”
悉叶说到这里,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我的母后是毗兰国最尊贵的女人,她有着最好的家世和杰出的品貌,是父王最爱护的王后。当父王病重时,是她支撑着朝堂,一直支持着我打退叛军。但是,但是祭司说……”悉叶说不下去了。
阿珊看着他的神情,上前握住了悉叶的手,悉叶重新抬起头说道:
“祭司说朝局动荡,需要君王修行才可以避祸。那个时候父王刚刚去世,罗普王子逃到了敌国,国内必须要有人主持朝政。于是我的母亲效仿前朝替代国君的王子,她作为国王的母亲,毗兰国的太后来到深林里修行,为整个国家祝愿祈福。她都是为了我这个儿子,把自己的亲人势力都留给了我,可是这些老臣还是不懂我的苦心,所以我才要事事亲力亲为,我不能退缩一步。”悉叶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说给眼前的莲花听,他握紧了阿珊的双臂,两眼尽是闪烁的光芒。
但看着他,阿珊觉得这眼神是那样无助,她伸手抚平了悉叶的眉毛,说道:
“没有任何事可以阻断骨肉亲情。您的母亲一定也在思念您。”
“我的名字‘悉叶’,‘悉’是知晓天下的意思,而‘叶’是我母亲祖先的名字,父王把对我的期愿和对我母亲的爱都放到了一起,但是我却不能在他去世后让母亲颐养天年。”
阿珊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悉叶,虽然很同情他,但想到自己的遗憾,她重新抬起悉叶的头说道:
“悉叶,把你的母亲迎回来吧。”
悉叶有一瞬间的发怔,但他看到阿珊坚定地在说:“迎回来吧。”
于是他也跟着说:“把母亲迎回来,对,我要把母亲迎回来。”
看着悉叶高兴的样子,阿珊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悉叶,毗兰国有赞颂母亲的诗歌吗?你来教教我吧。”
阿珊听着悉叶念的诗,好像看见了一位传说中的女神正转过头来,手中握着一枝莲花。她是毗兰国的祖先,悉叶说她是蛇王的女儿,为这个世界降下幸福美好的甘霖。那是母亲的爱,是世间的福祉。
母亲(2)
等到清晨的第一颗露珠掉下枝头,远处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这是国王出行的车队。阿珊看着道路两旁跪拜的人群,回想起来时的画面。悉叶下定决心后就开始安排出行,他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传唤了自己的近臣,还包括太后的家族大臣。悉叶披散着长发,在披风下袒露着胸膛,身上穿着深紫色的长裙,他手持金剑告诉众人这个决定,并问道:
“有谁愿意追随孤?”
一时之间,无人应答。站在一旁的阿珊,快速走出,来到正中行礼说道:
“我愿往。”
阿珊看着悉叶的眼睛,悉叶看着阿珊的眼睛,两个人的心是一样的,所以他们看到了彼此。
紧接着,辉远跪在了阿珊身后,来自太后家族的老臣也纷纷跪下,这次出行成了不能更改的决定,在王宫中目睹这一切的祭司们发出怨恨的目光。
太后修行的地方远离王宫,远离人们居住的地方,是在丛林深处的庙宇,只有修行的僧侣才会到访。没有人知道远离王宫是否会带走太后的影响力,但前王后一直奉行勤俭,所以只有老仆与她为伴。阿珊坐在为悉叶准备的马车上,这是悉叶坚持的,而他自己骑着马在前开路。因为不是雨季,所以丛林里的路并不泥泞,但到处延伸的树枝藤条让阿珊见识到了丛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