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之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摸了摸李光久的脑袋:“我在想啊,你小小年纪何曾知道着许多事?”
其实说了这么多,李光久已经迫切的感受到了饥饿和口渴所带来的痛苦,他摆脱掉陈友之的手,也没有多客气:“你自己多想想,多思考,所有的问题都是留给人来解决的,你此时觉得难,那只是你还没有想到更好解决问题的方法,你是教数学的,应该解过难题吧,一旦弄通了那个点,其实会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很简单,我话就说这么多,我要去吃饭了。”
陈友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李光久没管他,掉头就往食堂赶去,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什么的吃的。
陈友之在后面道:“慢点走,别摔了。”
李光久的身影渐渐消逝,陈友之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过了半会儿,他又摇头:“还叹什么气,连个八岁孩子都不如吗你,想办法……想办法……”
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往外走,走到一半忽然想去看看全某某那家伙。
说实话,跟李光久对话完之后挺受启发,决定跟全某某说两句,大概要发发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言和牢骚什么的,结果他走到房前,发现门是敞开的,全某某衣衫凌乱,蓬头垢面的趴在桌子上,一边抓着下巴皱眉苦思,一边又挠了挠脖子,嘀咕着:“这里怎么感觉……都不对啊……”
说着这话的功夫,转过身就掉头趴在地面上寻摸着什么。
陈友之有片刻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否则一直很注重仪表的全某某为何会成了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他后退一步,揉了揉眼睛。
而此时摸着地面的全某某觉得自己的光线被挡住了,地面变暗,本来就不清晰的字越难辨清,于是就抬起头朝挡住光源的方向望去,由于动作,眼镜被半耷拉在鼻尖,全某某眯着眼睛,看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才意识到,于是把眼睛往上抬了抬,接着用力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大一点:“友之?”
陈友之被这声给惊醒了神:“你这是……”
全某某按着膝盖爬起来,大概是蹲了一会儿,腿有些麻,起来的动作还不流畅,脚步往旁边错了错,一副踉踉跄跄的样子,陈友之连忙两步走过来把他扶住。
“你这是做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全某某站稳了,连忙推开他:“别踩到了。”他一手捏着眼镜柄,勾着腰,借着点余光检查地面,顺着他的目光,陈友之才看到这青石板砖上被用石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有的被线连起来,勾了个一二三四五,就像目录似的。
“再站远点。”全某某又说了一句。
陈友之不得不往后退,退到他原来站着的地方——门外。
全某某才松了口气,艰难的抬起腰来:“你过来干什么?不上课吗?”他反倒还反问起来。
“课都上完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陈友之有些觉得好笑,他视线不由投到地面上:“这字挺眼熟的,李光久那小子写得字?”
“你看过他的字?”
“今天他讲课,讲得很好。”陈友之本来积累的满腔的情绪此时却又不在意了,他更好奇全某某到底再做什么:“你跟那小子搞什么名堂?”
全某某叹了口气,也没说,只是问:“他讲了什么?我本来还想等会儿去看看。”接着摸了摸肚子:“都晚上了吗?怪不得觉得有点饿?”
“你跟那小子倒是挺像。”陈友之没忍住,笑了起来:“刚跟我话说到一半就跑去吃饭去了,走走走,叫老杜给我们开小灶。”
全某某站在原地似乎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抬了抬眼镜道:“我刚刚好像找到了什么来了……”他说着就撇下陈友之,继续弯腰像找东西一般寻摸着。
“唉,你这是痴了?”陈友之上前一步,也随他弯下腰:“吃完饭再找不行?”
“行……”全某某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等下,我好像看到了……是这里。”他手触碰到青石板转上,一寸一寸的摸索着那潦草的字:“是了,是这个,”
陈友之随他的手指,看向被他指出来的那段话,不由得念出了声:“课程内容总结编辑成册……统一……教师……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