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苻云睿、嫂蒋文慧之墓
怎么可能?李云强撑着,蹲在墓碑前仔细辨认上面的照片。
“一定是我看错了,我见过蒋文慧的照片,我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她像疯了般呢喃,目光凝滞,看清照片上那个巧笑倩兮的人,她丢掉伞,一路狂奔。
贺贺在客厅玩着赛车,门蓦地打开,他起身,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被淋成落汤鸡的李云。
“李云,你怎么淋雨了?”贺贺惊呼,忙跑上楼拿毛巾。
李云呆呆愣愣地移动脚步,带下一片水渍。她上楼,走向苻云浔的书房,拉开那个藏着照片的抽屉。
贺贺跑向楼下找不到李云,跟着水迹走向书房。
“李云……”
李云捧着照片转身,粲然一笑:“贺贺,你过来,告诉我她是谁?”
“哦。”贺贺迟疑地走过,故作轻松地笑笑,“李云,你怎么了?你今天好不一样啊。”
“没什么,”李云无力地摇摇头,“我一路打不到车,淋雨了。”
她指了指照片上的人,柔声询问:“贺贺,她是谁啊?”
贺贺垂眸看了看,微笑:“她是我妈妈,这个是我爸爸。”说着指了指那个和苻云浔相像的男人。
“这样啊。”李云缓缓地蹲下身子,挽起嘴角,“你妈妈好漂亮啊。”
“嗯。”贺贺点头,大眼闪过一丝诧异,“李云,你为什么忽然问我这个?”
李云沉默,半晌,才从照片中收回目光,淡淡道:“因为有人说我和你很像,我在想我是不是和你的妈妈长得一样。”
“嗯,李云你长得和我妈妈一样。”贺贺兴奋地说,“一样的善良。你等我一下。”贺贺跑出书房,不一会儿手中拿着一个相册,翻给李云看。
她记得那本相册,那里面全是关于他和贺贺的时光,脑中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忙接过那本相册,翻到那一张她差点知道真相的照片,指着逆着光的女人问:“这个人是、你的妈妈吗?”
贺贺点头:“嗯。”
李云的心跌倒谷底,那个被苻云浔满眼眷恋珍视的女人居然是贺贺的妈妈。那个时候她想要问贺贺是谁的时候,却被出现的苻云浔打断。
原来她曾经离真相那么近……
……苻云浔,你为什么喜欢我……
……不知道,以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现在我越来越明白原因……
……李云,就把它当作我的一个秘密好不好?你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起码我不会让他想到过去、想到蒋文慧,就算他放不下她,我也没关系,因为我根本不会在意,或许我这样说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不管怎样,最适合他的人只能是我……
……蒋文慧……成了他一辈子的痛……
李云头痛欲裂,脑中不停地闪过安心和陈良方他们的话语,她推开那本相册,撑着力气问:“陈良方呢?他今天没有照顾你吗?”
贺贺摇头,担忧地看着李云:“他出去了,说很快回来。”
“是吗?”她伸出手指,“贺贺,我们拉钩,不要告诉他我回来过。”
她踉跄起身,尽量使离开的脚步稳健地迈出。
她重新站在那块墓碑前,蹲跪着,那把被丢弃的伞散落在一边,安静地陪着她。雨不停地下,雨丝缠缠绵绵,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戚和愁怨。
忽然她的头顶被什么一遮,隔断了缠绵的雨丝。她回首,淡淡地望一眼,喑哑着喉咙:“你终于来了。”
他给她撑着伞,肩头很快洇湿一圈又一圈的雨滴,幽静的眼眸藏在冰冷的镜片后,他说:“李云,放过苻云浔吧,你的存在已经成为他的负担。”
李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张照片,带着嘲讽:“项棣津让我看了出去寻欢的苻云浔,你让我看见了挣扎隐忍的苻云浔。一个说他为我好,处处为我考虑;一个说我是个好人,希望能够幸福,原来你们都不过说说而已。我一直以为你——陈良方会站在我这一边的,到最后,你们谁都不如安心坦率直接。”
“我记得我说过,如果哪天你和他不合适,我也是会毫不留情地请你离开。”陈良方说,嘴唇抿成一道线。